第四章：裂缝

    晨光透进教室窗户的缝隙，映在书桌上。

    夜羽双眼无神地看着笔记，眼前的字一个接一个扭曲模糊，像是在水里漂浮。

    「夜羽，这题你怎麽想？」宋晴坐在旁边，轻轻叫了他一声。

    「啊？啊……嗯……」夜羽回过神来，脑中一片空白。

    他低头看向笔记，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我觉得……可以用之前那个模型试试看？」

    宋晴皱了皱眉，却没多说什麽，只是笑笑：「好，那我们再调整看看吧。」

    课程结束後，夜羽拖着脚步走在校园小径。宋晴跟在旁边，一边拿着笔电整理资料，一边问他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去复习。

    「对不起……我晚上还有工作。」夜羽苦笑着说。

    宋晴顿了顿，微微垂下眼睛，轻声道：「……没事啦，下次吧。」

    夜羽看着她微笑着离开的背影，心里却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失落。

    他多想陪着她，一起吃个饭、聊聊天、像普通同学那样。

    可他没办法。

    白天的课业、晚上的工作，还有深夜里孤独的修行，早已把他压得喘不过气。

    便利店的灯光冷冷亮着。

    夜羽熟练地C作咖啡机，手指在按钮间飞快移动。

    「要大杯拿铁、不要糖、加一点r0U桂粉。」客人笑着说。

    「好的，稍等。」夜羽点点头，接过纸杯，熟练地开始制作。

    然而就在转身递出咖啡时，杯盖却没扣紧，整杯热腾腾的咖啡「啪」地一声洒了出来，烫得客人猛地x1气，跳了一步。

    「啊——对不起对不起！」夜羽惊慌失措地道歉，拿着纸巾慌忙递过去。

    客人笑笑：「没事没事，小心点啊。」

    等客人离开後，店长走了过来。

    「小夜，没事吧？最近看你脸sE都不好，是不是太累了？」

    夜羽低着头，嘴唇动了动，最後只挤出一句：「抱歉……我会注意的。」

    店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多说什麽。

    深夜十一点半，回到出租屋，夜羽瘫坐在地上，头发Sh漉漉地贴着额头，额角沁着细汗。

    手边的笔记摊开着，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修行心得。

    他闭上眼，开始慢慢吐纳。

    微弱的灵气在房间里飘散，慢慢聚集到他T内。

    刚开始练习时，这套法门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强大，甚至能在短时间内恢复T力、集中JiNg神。

    可如今，这感觉越来越淡薄了。

    灵气太少了。

    他所在的地方，根本没有足够的资源供他修行。

    每次修炼的收益，越来越微弱。

    一个小时後，他重重喘了口气，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这样下去，到底还能撑多久？」

    隔天中午，小组讨论时，宋晴约他晚上一起吃饭。

    「抱歉……我可能没办法。」夜羽依然摇头。

    宋晴沉默了一瞬，笑容淡了些：「……你最近真的很忙呢。」

    夜羽心里一紧，却什麽都说不出口。

    晚上回到房间，他看着手机上的对话框，手指停在萤幕上，迟迟没按下传送键。

    最後，他只是叹了口气，把手机反扣在桌上。

    他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和宋晴之间的距离，会越拉越远。

    夜深人静，窗外的风轻轻敲打着玻璃。

    夜羽独自坐在房间里，双手抱头，脑中混乱成一团。

    工作不顺、课业失焦、感情疏远、修行停滞……

    每一件事，都像细小的裂缝，一点一点撕开他原本紧绷的生活。

    「……这样下去不行。」

    「我不能一直困在这里。」

    他猛地坐直身T，盯着笔记上的地名与线索——那些传说中还有灵气的地方，那些人迹罕至、被世人遗忘的角落。

    如果要继续修行，他必须离开这里，去那些地方找寻真正的力量。

    他不想再只是半吊子、只靠一点残存灵气苟延残喘。

    他要踏出一步，去赌一次。

    隔天，夜羽向便利店递交了辞职。

    店长看着他，神情有些复杂，但最後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说了声：「加油。」

    在学校，他请了假。

    宋晴得知後，特地跑来找他。

    「你要去哪里？」她望着他，眼神里有一丝不安。

    「……去走一走，看看有没有什麽东西……能找到属於我的答案吧。」夜羽笑笑，声音里带着一点掩饰不住的疲惫。

    「那……保重。」宋晴沉默片刻，最後只是轻声说。

    夜幕低垂，夜羽背起背包，站在车站月台上，深深x1了一口气。

    这一次，他要走的，不是单纯的旅行。

    这是一次赌上自己未来的修行之旅。

    列车缓缓进站，他踏上车厢，握紧背包的肩带，望向窗外熟悉的城市。

    再见了，这里。

    再见了，凡人生活。

    夜羽的眼神里闪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这一趟，他不再是为了谁，也不只是为了逃避什麽。

    而是为了成为那个，能真正走上修行之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