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莫轩的交易

    徐以熙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就被拖进了一个奇异的空间，这里像梦境一般，真实存在却又让人感觉到浓浓的不现实。

    刚刚与他在一起的莫轩并不在这里，取而代之的是让他担心至极的玄冬。

    「我……在哪？」徐以熙听见玄冬的喃喃自语，他想呼唤玄冬却发现自己像一个无实T幽灵，只能静静的见证这一切。

    云烟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最後的印象是莫轩离去的背影和cH0U痛到窒息的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再T验第二次那种绝望。

    不过为什麽他会在这里？

    「难道我Si了？」云烟自言自语：「也好，或许这样我就能永远脱离痛苦。」他抹了抹脸，嘴里说的是「也好」，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委屈和不甘。

    四周像突然像被什麽力量撕开了一道缝隙，转瞬间，他发现，自己在一间堆满画具的画室里。

    颜料的气味刺进鼻腔，那个让他痛不yu生、却又无法忘怀的身影，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他面前，近得几乎让人窒息。

    少年手中的画笔流畅自如，他的眼神专注，仿佛能看见画布上的未来。

    云烟发觉这是莫轩的人生经历，他自己Si了跑马灯居然是莫轩的吗？

    云烟轻轻笑了一下，莫轩对於自己来说可能真是不可取代的灵魂，甚至超越了他自己本身。

    云烟想上前触碰那个身影，但画面开始扭曲。

    小小的少年开始与家人无止境的争吵，他的画笔不再灵动，属於他的小宇宙开始崩解。

    云烟想去安慰少年，但他只能看着，看着小少年慢慢凋零的画笔。

    画面来到少年与家人一同出国游玩，本是愉快的旅行，少年却又为成为艺术家与家人激烈争吵，家人希望他能走他们帮他安排的路，但少年无b抗拒，他们的旅程因此中断。

    下一幕出现的是一片惨不忍睹的残骸以及满地散落的残肢和飞机碎片，少年和父母搭的飞机失事了……云烟睁大双眼，冲上前想试图寻找一片残骸中的莫轩，但突然一道刺眼的光芒打断了他。

    一个看起来「非常美丽」的人出线在云烟眼前，他的手中正抱着奄奄一息的莫轩。

    「吾感受到了汝内心那GU炽烈的执念。」

    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凡愿前行者，必付出相应的代价。」

    「汝愿交付父母的灵魂、记忆，换取生命的延续吗？」

    少年答应了交易，换取了他生命的延长。

    「两份灵魂，已然落入吾手。」祂的声音低缓，如古老咏叹，

    「还剩一个愿望……就让它留在汝心上。」

    「迟早，汝会用它换取真正渴求的东西。」

    这件离奇又荒诞的事情过後，少年回到家中，开始查阅一些神学书籍。

    他了解到了这世界曾有一个普遍且家喻户晓的信仰，创世之灵勒幄德，但不知从何时开始，这个信仰慢慢被人们淡忘。

    也从那时起，少年拥有了信仰。

    他本以为自己的余生能开始毫无顾忌的追求梦想。

    可日日夜夜的恶梦和内心牺牲父母的愧疚感每天都在折磨着少年。

    他很快便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开始了自我赎罪。

    他走上了当初父母希望他走的路。

    在被罪恶感和压力折磨到身心俱疲之时，少年遇见了一个人。

    那天是云煋和叶晨依的婚礼。

    婚礼上少年居然看见了他曾经的作品。

    他久久无法言语，那是已经被他抛弃已久的东西，没想到当初叶家有人看上把作品收藏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画，千万思绪飘荡在少年脑中。

    罪恶感翻腾，少年双手合十，开始了祈祷。

    那个Alpha就是在这时突然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嗨！我是云烟，今天的Omega新郎云煋的弟弟，你是莫北冥的堂弟吧！」这个Alpha非常自来熟的打了个招呼。

    少年微微一笑，对着Alpha点了点头。

    「这是你画的吗？」对方看着画，双眼放光：「好厉害啊，你真是天才！」

    少年内心揪了一下，像被什麽东西狠狠螫了似的，他撇过头：「没有……我已经……不画了。」

    「咦？为什麽？」对方一脸震惊？

    「有时候……人也无法决定自己的未来对吧？」少年苦笑了一下。

    「欸？可是因为过去就放弃自己的喜好也太难过了吧！」对方的表情看起来很为他感到遗憾。

    「过去的自己，其实完全不必纠结。」

    他语气像是在替少年也替自己开解：「毕竟，真正重要的，是现在的你怎麽看待那些过去，怎麽去重新诠释不是吗？」

    不知道为什麽，那一刻，少年的心弦彷佛被什麽悄悄拨动了。

    那一晚，他们在满月下的婚礼宴会上，聊了很久很久，几乎谈了整整一夜。

    少年将自己的过去、那些难以启齿的心路历程，经过一番斟酌与修饰，断断续续地说给对方听。

    「原来如此。」对方此时的语气听起来是真心沮丧的，为他的经历真真切切的沮丧。

    「但那确实是过去发生的事情，你无法改变他对吧，你何不如换个方向想」

    「当时你的决心都已经坚定到如此地步，如果就此放弃，岂不是更对不起你的父母！」

    有些呆愣的看着对方，不得不说，这个人的脑回路对少年来说是真的很神奇，但这神奇的话语少年却怎麽也忘不掉。

    可以说当天那位热情开朗的Alpha改变了少年的某些想法。

    原本坚定丢弃以前的所有，後来选择了折衷，少年继续读书就学，但闲暇时会去修一些艺术相关的课程。

    虽然少年仍然认为自己对父母的亏欠不可能让他真正抛弃过去。

    在此期间少年和Alpha的关系也越来越深，他成了少年生命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但在某一天那个人突然的像云一般的消散了。

    少年知道Alpha一定是遇到了什麽非常难以跨越的难关。

    此时少年想起了他与勒幄德的交易。

    迟早，汝会用它换取真正渴求的东西。

    祂说的没错，现在他想要帮助Alpha，不论付出什麽。

    少年重新与祂取得了联系。

    画面就定格在那一刻——莫轩，就这麽突兀地出现在云烟眼前。

    那个他日日夜夜魂牵梦萦的人，此刻伸手就能触碰。

    「莫轩！」

    云烟快步上前将他紧紧抱住，那个他一直不敢面对，却又无法割舍的存在。

    「莫轩……莫轩……对不起，我……」

    他的声音发颤，压抑许久的情绪终於在这一刻彻底溃堤。

    「祂跟我说，我得说出具T想要得到什麽才能交易，而我今天才知道你发生了什麽……」莫轩琥珀sE的眼里夹杂着哀伤与无奈甚至还有些许恼怒。

    「你认为我会因为你变成了Omega而抛弃你吗？」

    「抱歉……我真的很抱歉……」最终千言万语也只能汇聚成一句抱歉。

    「你早点跟我说你也不必经历这些痛苦。」莫轩垂眼：「云烟，你Ai我吗？」他说出了一句与上文没有相关X的言语。

    「当然，我永远都Ai你，永远。」云烟将莫轩抱得更紧。

    「不管发生了什麽都Ai？」

    「是的不管发生什麽都Ai！」

    交易完成，今起，依契之誓，吾将取走汝之记忆与情感。熟悉的声音传入徐以熙的耳中，他瞪大双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此时莫轩和云烟突如摆脱引力一般飘浮了起来。

    云烟瞪大双眼看向微微笑着的莫轩

    「你交易了什……？」

    还没说完云烟就被莫轩柔软的双唇给打断，莫轩在用力环抱住云烟，并且给了他深深的一个吻。

    【只要有见证者，我的存在就不会被其他生命给取代，这大概是我对云烟最後任X了吧。】一旁一直看着并默默x1收着大量资讯的徐以熙，脑内突然浮现这段话语。

    【谢谢你，如果你想寻找祂以及你为什麽来到这里的原因，去世界Online里找，那与祂有非常紧密的连结。】

    徐以熙不敢置信的看向依然深深拥吻的两人。

    他看见他们如晚霞般慢慢消失在这个空间。

    此乃神律，不可悔改。

    这是徐以熙最後听到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