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徐蔚池望着窗外恍神,直到车子开进天堂路,他回过神望向许温宁,余光看见cHa在左小腿上的突起物,诧异道:「你脚上的是什麽?」
许温宁漫不经心回应:「刀。」
闻言,徐蔚池吓得反应过大,头撞到车窗玻璃,但他顾不得自己痛,紧张地说:「那、那我们快去医院啊──」他方才脑袋里全是小凯,完全没有注意到许温宁受伤了!刀子cHa得这麽深,会不会脚踏垫上已经是一片满江红了?
许温宁淡淡瞥了他一眼,「没事,不会痛。」
「啊?」徐蔚池突然电光一闪,想到了冰柜里的屍T……难、难不成许温宁真的不是人?要不然哪个正常人会像他一样不痛不痒?
徐蔚池的手默默抓紧安全带,过了几秒,问:「许、许先生,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许温宁又补充:「但最好别问蠢问题,我心情不太好。」
徐蔚池无法确定哪些算蠢问题,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你以前是不是出过很严重的车祸?」他不敢直接说是否因为车祸身亡。
许温宁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淡淡月光洒在他的侧脸,明明距离很近,却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麽。
「嗯,大约六年前吧。」他偏过头,「你想起什麽了?」
这个答案让徐蔚池觉得自己的猜想或许不离十了。许温宁曾提及无名社还有个风水家族,两家合并,说不定许温宁学到什麽方法让自己可以像活人一般和别人接触。
越想,他的头越低。
不愿意离开的人,心中都有个执念。当灵魂被执念缠身,由七情六慾綑绑,只是一种悲哀的不得安宁。
许温宁察觉徐蔚池的样子不太对劲,微微眯起眼,但他没有再多说。
车子行驶进车库,两人回到别墅内,柔和灯光亮起,为屋内增添一抹暖sE。不知不觉,已是深夜两点半。
许温宁一PGU坐在沙发上,修长双腿交叠,他握住刀柄,正想cH0U出,徐蔚池紧张地按住他的手,「你、你要直接拔?」
深邃眼睛目光平缓,似乎觉得这没什麽大不了的。
「不拔出来,难道一直当三炷香cHa着?」
徐蔚池简直无言。他这副无所谓的态度,都让人觉得担心是多余的。
许温宁拉开他的手,使劲一拔,刀子cH0U出的瞬间,却什麽都没有流出来,K子乾乾净净,仅有一个长形破洞。徐蔚池目瞪口呆,没想到,接下来的场景让他连嘴都忘了阖上──
修长手指卷起略为宽松的K管,但从脚踝露出一截金属,再接着往上,直到膝盖处,全是假的。既然没有血r0U,当然不会流血或疼痛。
许温宁熟练解开束缚带,将膝下义肢脱开,检查刀子cHa进的地方有没有让零件损坏。
徐蔚池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他愣愣盯着套在许温宁左膝上的白sE袜套。
等许温宁检查完毕,重新把义肢套回去,徐蔚池才恢复说话功能:「你、你的脚……」
「车祸,断了。我放弃接回去。」许温宁拉紧束缚带,浓长眼睫一抬,淡然说道:「有必要这麽惊讶吗?」
徐蔚池的身T绷得很紧,他莫名又感到难受。倘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绝对看不出来许温宁少了一只脚。
平常,许温宁的行走姿势跟常人无异。那不禁让徐蔚池深入思考──这个人受了这麽重的伤,要经过多少训练,反覆煎熬,才能做到这种程度?难怪,许温宁房间里会摆放那些义肢。原来,它们不是用来装在大T上,而是许温宁自己需要的……
徐蔚池x1了x1鼻子,声音有点闷,「一定很痛吧……」
「废话,刚断的时候,当然痛。」许温宁将左脚放回地上,神sE宁静,「但过了六年,不怎麽痛了。」所有的疼,都化成了执着,驱使他继续向前,永远不能停下来。
「许温宁……」徐蔚池眼中映出他的素白侧脸,「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顾自己。以後,痛了就说出来,就算我不一定可以帮上忙……」
至少,不会一个人承受。
许温宁的眸底漫出一点亮光,他轻眼一眨,往旁边一躺,又把徐蔚池的腿当作枕头。悬在天花板上的室内灯并不是太刺眼,许温宁抬手挡了一下,可是光仍从那点隙缝间透入──在好看的眼睛底下映出一抹痕迹。
「徐同学,借我躺一下,就算帮忙了。」
徐蔚池一声应允,「好。」
许温宁蓦然闭上眼睛。
真不可思议,不到几秒钟,他睡着了,睡得极沉。
别墅陷入一片静谧,静到彷佛能温柔驱散屋中人的疲倦与烦扰──如此安静,或许是因为来到这里的魂几乎不会驻足逗留太久。祂们得到崭新面容,得以安然离去,留下的不是眷恋,而是祝福。
愿此地,万古流芳。
22.不拔出来,当香供奉?
如果您喜欢,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