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
她的声音像刀一样割开寂静,低沉、颤抖,却带着强迫我接受事实的决绝。
「你是什麽人?早上排队买咖啡,等红绿灯,看手机刷社群,跟同事聚餐讨论谁加薪了谁离职了,回家打开影音平台选半小时不知道看什麽……」
她语速加快,情绪越来越激烈,「你抱怨工作,抱怨房租,偶尔失眠,偶尔运动,然後睡在乾净的床上,梦到明天会有新的开始。」
她忽然停了,眸sE变得冰冷。
「而我呢?」
她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冷笑。
「我曾经连续五天藏在屍T堆里不敢动,靠着喝雨水和Si人的乾粮活下来。」
「我听过朋友的骨头在耳边被子弹打碎的声音,我的脸上,头发里,都溅过人脑和血。」
「我曾经在深夜被屠杀後的房子里睡着,因为那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她缓缓将枪口更贴近我半步,几乎抵在我x口。
「这是我的世界。」
「屍臭、火药味、绝望、痛苦、Si亡。」
她声音开始颤抖,像是强行压抑着内心翻腾的情绪。
「这样你懂了吗?」
「这是我活着的方式,这是我唯一学会的生存法则。」
她咬牙,近乎低吼地说出最後一句:
「这是我的世界,懂了吗?」
我站在原地,呼x1瞬间冻住,脑袋一片空白。
不知是因为枪口还是因为她那些近乎残酷的话,让我连退後一步都做不到。
眼前的nV孩——
那个曾经会嘲讽我乱买食材、会皱眉说我乱搭衣服的人,此刻就像是一头受伤又极度戒备的野兽,用她最後的方式在b我退出她的世界。
「你可以开枪,」我低声说,「但我不会走。」
我盯着她泛红的眼眶与颤抖的手,语气却异常平静。
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口一点点被掏出来,含蓄却再真实不过。
「你可能觉得很奇怪,为什麽我要做到这个份上?」
「但我的人生……其实一直都过得平淡无奇。」
「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应付不完的主管和同事,明明过得很辛苦却要自嘲是在苦中作乐。」
「没有目标、没有上进心、更没有对未来的期望。对我而言,庸庸碌碌地过完这一生,或许已是命中注定。」
我停了一下,声音低得像是在跟自己说话。
「但对那样的我来说,人生最近却有了转变。」
「家里的窗台,第一次有人帮我擦灰。」
「厨房的垃圾桶第一次不是我一个人倒。」
「第一次在这个家……有人会坐下来跟我一起吃饭。」
「我知道,这些事情对你来说可能不算什麽,但对我而言却意义非凡。」
「你不是什麽温柔的人,」我苦笑,语气里却满是温柔,「但你是闯进我生活……让我平淡无奇的人生,第一次感觉到不平凡的人。」
「若要回到以前那种生活,那我或许跟Si了没两样……」
「……你开枪吧,结束这一切。」
「我不会退缩,你也推不开我,你只有用那把枪,才能阻止我闯入你的世界。」
寂静。
漫长得几乎令人窒息。
小蕴的手轻轻颤抖,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的表情像是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然後,她终於,终於把枪口慢慢放下了。
眼中泛着Sh意,却SiSi忍住没让眼泪掉下来。
第一次,她没有再拒绝我的存在。
那一刻,我知道她心里那堵筑了很久的高墙,悄悄裂开了一道缝。
我们之间的空气,像是终於从极致的紧绷中松了一口气。
小蕴沉默了很久。
她缓缓在沙发边坐下,枪滑落在桌上,反S着微弱的冷光。
我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坐在对面等着。
我知道,她正在与自己拉扯。
终於,她低哑地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怕惊动什麽。
「那晚……我本已不抱希望能活下来。」
「我……是照明会的杀手。」
「我们和鬼头帮是Si对头……就是你今天知道的那些被我杀的人。」
她苦笑了一下,像是在讽刺自己:「我在鬼头帮卧底六年。」
她语气忽然冷了,像是回到了另一个冰冷的世界。
「鬼头帮掌控着整个台北的地下黑网,军火、毒品、人口贩运、走私……幕後的大老板,是一个现任的台北市议员。」
「我们一直想要抓住他的把柄,这也是我卧底的目的。」
我呼x1一紧。
「後来我将那些把柄存到一个随身碟里,里面有完整的犯罪证据——金流帐户、交易名单、甚至议员和帮派g结的录音档。」
第四章:她总是不让人靠近(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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