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兽交,在下章】欺负他的人一个都别好过/笼子里是头狼

    上午在宿舍被柳叶欺负惨了,宋恩河的回笼觉直接睡到了下午。

    他饿得两眼发黑,从床上爬起来,发现自己身下的肉垫变成了被子,遂气恼地一脚踩在柳叶枕头上,结果还因为扯到了屁股疼得龇牙咧嘴。

    “一、一点都不疼!”

    趴在床上咬着被子努力自欺欺人,宋恩河眼睛都红了。他在心里对着柳叶一通咒骂,好不容易忍耐过那股感觉,这才小心翼翼从床上爬了起来。

    柳叶太坏了,但应凭川也很坏。他由衷祝愿应凭川也会被插坏屁股,然后柳叶被踢下床赶出房门。

    主打的就是一个两败俱伤,欺负他的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全靠着脑内才勉强压住怨气,宋恩河提起裤子打算离开。他想先下楼找点吃的,垫垫空空如也的肚子,再回宿舍去好好休息。

    从昨晚上到现在,一直没能好过过,宋恩河感觉自己是被妖精榨干了精气,下地走路的时候都脚步虚浮。他动作缓慢,好努力忍耐着没有冲柳叶的床吐口水,可好不容易挪到宿舍门口,就听外面传来嘈杂声响,杂乱的难以辨清是几人的脚步声,逐渐朝着他所在的宿舍靠近了。

    因为经常躲在基地里,宋恩河还没见过这种阵仗。他踮着脚靠进宿舍门,附耳过去想要听听外面有没有熟悉的声音。

    毕竟就算是在基地,可早上他起来的时候,应凭川、余境和盛铭都不在了,其他人不知道踪迹,现在连带着柳叶也不知去向,他很怕是有别的异能者攻入基地来了。

    那短暂的半分钟时间,宋恩河已经慌得开始思考跳窗逃跑的可能性。他苦着脸,不知道是跳窗摔断一只腿可怕,还是被别的异能者绑走可怕,而就在这时候,宿舍门被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道从外面推开了。

    因为胆子小,他下意识想要抵着门,但门外的人力气比他大了不知道多少。他瞳孔震颤着,只能看着房门一点一点被挤开。

    而后柳叶出现在他面前。

    可就算来的是熟悉的人,宋恩河也一点没能放松。他睁大眼睛看着进门来的人,和上午见到时不同,此时的柳叶面色冷凝僵硬,身上有不少打斗过后的痕迹,不仅是衣裳被撕扯的破破烂烂了,裸露出来的肌肉上还残留着皮肉绽开的抓痕。

    要不是那抓痕太深太可怕,宋恩河一定会以为这是出去鬼混了。可眼看着伤口淋漓的鲜血将衣料都打湿,晕染开的湿痕散发着愈发浓稠的铁锈气,他下意识倒退了一步,红着眼睛还没来得及问这是怎么回事,就被柳叶一把按进怀里去。

    “别哭,又不疼。”

    柳叶反手关上门,抱着宋恩河往宿舍里面退。走廊里声音嘈杂,不时传来队员的惊呼声,可他像是没有发现,只抱着宋恩河回到床上坐下,这才用沾了血污的手去擦宋恩河雪白的脸蛋,“胆子还这么小?”

    他是先一步赶回来的,一路狂奔,就是为了把宋恩河堵宿舍里。

    现在成功了,他垂眼瞧着在自己怀里哭得肩头一耸一耸的人,又是无奈又是想笑,“我说了真不疼。”

    宋恩河不信,但也不敢抬头再看了。他确实胆子小,见不得那些皮开肉绽的伤口,瞥眼瞧见就觉得疼得头皮发麻了。现在柳叶跟他说不疼,他也说不出话来,只是努力蜷缩着身子,就怕碰到柳叶身上流血的地方。

    好不容易稍稍缓过劲来,听着柳叶的呼吸也逐渐平稳了,他这才埋着脑袋用手背抹眼睛,“怎么、到底出什么事了?”

    柳叶抿唇,“没什么事。”

    他终于得空了,抽了床头的毛巾抹了把脖颈间的汗渍,但因为先前过于紧张,这时候吐息仍旧是灼热的。

    骗人的时候不走心,万幸是这时候走廊终于安静下来。柳叶偏头看了眼宿舍门,伸手去揉宋恩河的头发,“饿不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来。”

    宋恩河抬头,睁着一双兔子眼,“在你宿舍里吃吗?”

    “嗯。”柳叶应声,没说现在还不是宋恩河能出去的时候,只掀着唇角笑,“你又不敢出去。”

    “……我可没有那么胆小。”

    话是这么说的,但宋恩河还是从柳叶身上爬到床里面去。他靠坐在床内侧,庆幸刚刚没有真的朝柳叶的床吐口水,抓过柳叶的枕头来垫着屁股,“我饿坏了,想吃甜的。”

    “行,我去给你找甜的。”

    几分钟后,柳叶就端着一份炒饭和一杯糖块儿兑的水来。

    他把东西放在床边充作床头柜的椅子上,看见宋恩河皱着脸蛋不说话,尴尬地摸了摸鼻梁,“先将就将就,我下午去……”

    “算了,没事。”宋恩河抓着枕头朝床边挪,先端着杯子喝糖水,“我知道,有这个已经很不错了。”

    柳叶啧声,走过去一把就握住了宋恩河的脸蛋开始揉,“你知道个屁,我说了下午给你找来,你等着就行。”

    “但是我下午想睡觉。”宋恩河为难,但很快又笑开来,“那你晚上跟我去前面街区买吧,太晚了我不敢一个人出去,万一被抢了就不好了。”

    看出来宋恩河是正儿八经在担心会遇到抢劫的混混,柳叶沉默,只能在心里骂应凭川活该。

    那冰块儿不会真当宋恩河是个心细的,能发现每次出去买东西都会有人跟在后面保驾护航吧。

    快别搞笑了,以宋恩河胆小的程度,只能把东西揣怀里埋着脑袋往基地冲。别说应凭川每次动手悄无声息的,就算真漏出点什么声音,宋恩河也不会有胆子回头看看,恐怕只能拔腿就跑。

    活该,应凭川是真活该。

    柳叶没能和宋恩河一道出去。

    两个人已经到门口了,盛铭突然出现在楼梯转角,叫了柳叶的名字,“你上来一下。”

    宋恩河满脸困惑,但柳叶已经猜到了是什么事。他无法,找人去叫应凭川来,转头叮嘱宋恩河,“让应凭川陪你去,买了就尽快回来,不要在外面乱逛。”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就算是夏日里天黑的速度慢,但左右不过二十分钟的事情。

    宋恩河不想跟应凭川一起出去,但柳叶要被叫走,他无法,只得点头应下。

    等到应凭川出来,他站在门口眼巴巴的,“你会跟我一起去吗?”

    应凭川点头,顺手将外套的拉链拉到了顶。他冲着宋恩河一扬下巴,示意宋恩河带路,而后像过去每一次一样,跟在宋恩河后面,朝着热闹的街区走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宋恩河双手揣在兜里,又忍不住回头跟应凭川确认,“你不会故意扔下我吧?”

    应凭川沉默一瞬,几步走得快了,到宋恩河身边去,这才看见宋恩河笑开来,

    “那我今天就先不生你的气了。”宋恩河说完还点了点头,像是觉得自己的决定非常不错。他悄悄瞥眼看了眼身旁面无表情的男人,忍耐住伸手去拉对方的冲动,又问,“你知道我们要去买什么吗?”

    应凭川知道,宋恩河会去街区外围的小店买南瓜糕。毕竟这么久以来宋恩河也只有两个选择,糖果店昨天才去了,今天显然是不会为之跑一趟了。

    心里清楚,但他还是摇头,“不知道。”

    他是有心想要和宋恩河多闲聊两句,可宋恩河瞥他一眼,像是因为他面色不好,很快垂下眼睑,“算了,看你也没有很想知道的样子。”

    “……”

    应凭川犹豫着,不知道下次是不是应该给宋恩河露点笑颜色。可他今天状态实在算不得好,背上的淤青没有散,肩膀和脖子又被抓伤了,说话的时候喉结滑动牵连着脖颈上的皮肉,药粉浸入开裂的伤口,疼得让他咬紧了后槽牙。

    原本已经状态糟糕,更不幸的是两个人进到小店里,还遇到了讨厌的家伙。

    他走在后面,推开小店的门让宋恩河先进去。他不过是慢了半步,就听见宋恩河尖叫一声。他刚一抬头,就看着宋恩河红着眼睛一头扎进他怀里,揪紧他的衣裳慌张地叫他。

    是小店角落里,坐了个神色颓败面色难看的男人。这种人在末世很常见,可男人右手五根手指头齐齐断了,断裂处暴露出来新鲜的粉色的肉,合着汩汩的血,中间还可见得碎裂的指骨。

    地上一摊血迹斑驳的绷带,还胡乱散着些没有包装的药片。

    宋恩河吓得不轻,应凭川一抬眼,倒是从那几根手指头认出来男人是谁了。他也懒得多说,见着对方瞧过来了,神色自然地冲着店门扬了扬下巴,“出去。”

    像是没发现对方眼里有多深的恨意,他缓慢搭了下眼皮子,伸手捂住宋恩河的耳朵,轻声道,“左手不是还在吗,废物。”

    他将宋恩河按怀里,带着人往店里面走,身后门开了又关上,他终于松开手,让宋恩河去挑喜欢的东西。

    但宋恩河已经兴致全无了。

    他确实是在基地里待了太久了,除去末世最初为了找吃的被丧尸包围过一次,之后活动地点都在基地四周,安全得让他快要觉得这和过去没什么不同。但眼下暴露的东西让他面色难看到了极点,站在橱柜前拉着应凭川的手看了半晌,眼睛也没能聚焦。

    看出来宋恩河情绪实在糟糕,应凭川无法,只得做主买了些南瓜糕拎上返程。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攥着宋恩河的手,两个人进了宿舍里,他打开灯,刚把东西放在桌上,回头就看见宋恩河眼眶红了一圈,站在刚刚被他放开手的地方无声地哭。

    “……我真的不是胆子小。”

    担心应凭川会像柳叶那样笑话自己,宋恩河瘪嘴,先一步辩解了。他伸手抹眼睛,可怎么都抹不干净,于是气恼地转头不给应凭川看了,只瓮声瓮气地问:“你们也会这样吗?”

    应凭川抿唇,“不会。”

    他又不是有病,对自己人下手。

    他斟酌着,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跟宋恩河坦白那是自己干的。可宋恩河又紧跟着道,“那你能发誓吗?”

    应凭川没有说话。

    他站在床边,难得的有些无所适从。身上的伤口在提醒他,现在发誓那就是撒谎。可宋恩河站在门边哭,模样又实在可怜,他只得将人拉过来,按着肩膀在床边坐下了,这才道,“不会死,我向你发誓。”

    “那就好。”宋恩河点点头,终于拿过自己的南瓜糕来啃,“那如果你们受那么严重的伤了,也不要叫我看见。”

    应凭川沉默,但已经决定今天先放过宋恩河的屁股。

    甜食进到嘴里,宋恩河过了些时间便冷静下来。他打开小袋子给应凭川分自己的东西,“你拿一块,我出去分给他们。”

    听见这话,应凭川第一时间还没能反应过来问题。直到他掰了块南瓜糕塞进嘴里,突然听见走廊里宋恩河的声音,“余境呢?他还不回来吗?”

    他走到门边,看着宋恩河站在柳叶面前,手里拎着已经快要空掉的小袋子。十几个人瓜分得南瓜糕只剩下一块了,被宋恩河连着袋子塞进柳叶手里去,“那等他回来,你给他吧。”

    自觉是完成了任务,宋恩河转身想回宿舍,可关门的间隙突然瞧见刚洗完澡的盛铭打开柳叶和余境的宿舍门,而后格外自然地走了进去。

    “——!?”

    宋恩河不想多想,他本来不是很敏感的人,可瞧见盛铭走进柳叶的宿舍,他下意识就转头瞧向了紧闭的盛铭的宿舍门。

    有问题。

    晚上还在外面被吓得哭,一回到基地里,宋恩河又胆子大起来了。晚上宿舍关了灯,他静悄悄的等着应凭川睡过去。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小心翼翼从床上爬起来,经由二楼客厅外面的横栏爬到了盛铭的宿舍里。

    头一次做这种事,宋恩河紧张极了。他双手抱着围栏,确认脚尖碰到了地,这才极尽小心的往宿舍里摸。房间里一片漆黑,万幸是盛铭的宿舍非常简单,他也不用担心会撞到什么……

    “唔——”

    刚庆幸了不过半分钟,脑门儿就直直撞在了冰凉的金属护栏上。宋恩河捂着脑袋疼得泪眼汪汪,又忍不住困惑这摆在盛铭宿舍正中间的护栏能是什么东西。

    转身摸到了床,他沿着床往墙边走,摸索半晌终于打开了宿舍灯,结果一回头,就对上了一双暗蓝的眸子。

    “——!”

    这一次,尖叫声脱口而出之前,宋恩河先紧紧捂住了嘴。他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笼子,颤抖的视线落在里头被藤蔓紧紧锁住脖子与四肢的动物上,屏住呼吸好半晌,终于在快要窒息的时候得以确认,这不是柳叶养的狗。

    是一头狼。

    眼前的狼浑身黝黑发亮的皮毛,尾端又隐约可以见得深邃的蓝。宋恩河脊背紧紧靠着门,打算一有不对就夺门而出,就算闹出动静来盛铭会因为他不守规矩生气,可总好过在野兽嘴里丢了小命。

    他害怕极了,心里已经开始为自己过剩的好奇心后悔不已。等到听着黑狼喉咙里挤出咕噜噜的声响,他转身抓着门把手想跑,可笼子里的黑狼突然挣扎着站起来,一头一头撞向结实的铁笼。

    就是这时候,宋恩河终于看见狼身上皮开肉绽的伤痕。从前肢到脊背,甚至是看着格外威武帅气的头颅,遍布着不少皮肉绽开的伤痕,漆黑的毛发都被打湿成一缕一缕的,显得有些狼狈。

    那无疑是打斗过后留下的痕迹,让宋恩河回忆起柳叶身上被抓出的伤。想起来下午柳叶安慰自己说不疼,他板着脸,竭力控制住颤抖的想要逃跑的双腿,转身沿着墙面一点一点往笼子边上挪,“你把柳哥抓伤了,我、我要把你的指甲拔掉……!”

    他看准了黑狼的四肢都是被藤蔓捆住的,眼神游移四处寻找着能够动私刑的工具。可不知怎么的,他话音刚刚落下,原本还算安分的黑狼突然低吼着朝他扑过来,吓得他腿软跌坐在地,只能哭唧唧地看着黑狼冲自己龇牙咧嘴。

    但终于是被笼子拦住了。

    他坐在地上腿软得站不起来,可黑狼的动静也一点一点消停下去。张开的血盆大口缓慢合上了,原本凶恶的模样居然隐隐透着股委屈的味道,脑袋低垂着朝他伸出舌头。

    像是想要舔他。

    看黑狼那副委屈的耸眉搭眼的样子,宋恩河心里一动,突然想起余境来。以前余境欺负他,被他甩了脸子,就会像是委屈的大狗一样凑到他跟前来,耷拉着眉眼跟他说好话。

    “……你是余境吗?”

    一听那个名字,笼子里的黑狼明显又变得激动了,脑袋一下一下往围栏上撞。宋恩河看得着急,但又腿软,只能赶忙朝着笼子膝行过去,最后抓着栏杆跪坐在黑狼面前,“别撞了,你撞到伤口了!你变不回来了?你会一直是狼吗?盛哥他们没有办法吗?”

    那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宋恩河说完也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太多余了。他苦着脸,因为余境的变化有些烦闷,伸手想要摸摸黑狼的脑袋,最后也只一巴掌把黑狼拍开了,“别舔了,好痒,你又不是狗。”

    他叹气,抓着栏杆的手不自觉收紧,“难道找不到办法,就要一直把你关在里面吗?”

    小废物只做好了苟命的打算,眼下的发展完全在预料之外。宋恩河愁眉苦脸,看着黑狼又有些担心,“你晚上吃东西了吗?他们是不是没有给你拿吃的?想喝水吗?”

    黑狼不会说话,宋恩河问完,自顾自地在盛铭的房间里翻找起来。他没找到吃的,盛铭房间里又只有一个水杯,无法,他只得把水倒进手心里,伸进笼子去,“不要咬我的手,你喝点水吧,明天我去看看楼下有没有吃的,给你偷一点上来。”

    其实黑狼没余下多少人类的理智,听着少年絮絮叨叨,也多半没能理解。看见人想走,他是全凭着本能在往前冲,现在那只白皙的手盛着水进到笼子里,就算晚上已经吃饱喝足,但他还是伸出舌头一下一下的把水舔干净了。

    看着黑狼的急切样,宋恩河忍耐着,没有出声埋怨盛铭他们真的是太坏了,一点队友情谊都没有。他满脸严肃,打算明天跟盛铭他们好好谈谈,紧跟着又将水倒进手里,“再喝一点,你不要着急,我慢慢喂你。”

    一壶水就这么被喝光了,宋恩河转身关了宿舍的灯。但他没有离开,只和衣躺在笼子边,听声音是已经睡意朦胧了,“你睡吧,别怕,我守着你,盛哥他们不会不管你的。”

    这次黑狼没有叫,只呼哧呼哧喘着气。

    这声音伴随着宋恩河入梦,直到夜深了,他被突然的重压逼醒,兽类的呼哧喘息已经尽在咫尺,甚至有液体滴在了他颈子上,激得他浑身汗毛都炸了开。

    “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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