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与狐妖的交易

    森林里，撕咬追逐的原始狩猎仍在进行，然而鲜少野兽会注意到这处高耸的峭壁看似朦胧的山壁竟是幻术，掩盖着一个隐密的洞窟。

    夜风穿过洞口，带来远处负伤者的哀号声混杂着鸟兽低鸣。ShcHa0的泥草味道很好的掩盖了一路滴淌的血迹。

    火堆正在洞口熊熊的燃烧，柴木劈啪作响，淡淡的血腥味充斥在洞x里。

    「嘶—好痛好痛！」憨吉皱着眉头捧着他的手臂小声的悲鸣，阮原生施予简单的治疗术稳妥的将血r0U模糊的伤口用白布包起，那暗红还隐隐的渗出。

    「要不是我和原生b你们早些发现，你们可连屍骨都没啦！」巴兰夸张地说：

    「那只肥婆，八成吃了之前住在那的人和牛，那气味腥臭难闻！」。

    「你们没发现也是意料之中。那虎姑婆道行高深，小狐仙助纣为nVe，施展幻术掩盖了牛舍的血迹和那些气味。」阮原生温和地说：「幸好巴兰鼻子灵。」

    「你们真厉害。」憨吉由衷地说。

    乐谷却圆眼一瞪：「既然你们早早就发现了真相，却不提醒我们！」她忿忿地咬着下唇：「要不是你们有所隐瞒，我们又怎会落得如此狼狈下场？」

    她想起自己双腿发软，牙齿打颤，连句成型的咒语都说不出来的凄惨样，一时又将喀拉鲁说的巫师之子互相斗争的故事套入，恼怒和怀疑交杂。

    巴兰两手一摊，一脸无奈地说：「大小姐阿，谁叫你们气也不吭一声就进屋了？正面杠起来，我们四个加起来都不是胖老虎的对手！如果我们真不想救你们，原生就不用冒险幻化成那大蛇去吓唬那个老妖，我们还乐得少两个选拔师的对手呢！」

    「让你们受伤，我们的确不对。」原生说：「我的幻术还不成熟，只有外型，而没有实质伤害。若不是在那Y暗的林子里，虎姑婆又见猎心喜，怕也不能一举成功。」

    巴兰拍拍阮原生的肩膀说：「别太谦虚了！原生！你这幻术，就算是各家族巫师之子，怕也没人能使的出来！」

    憨吉猛点头说：「是阿，这麽厉害的幻术，我一辈子都没见过呢！你们族里的巫师一定都非常厉害吧！」

    「连老巫师也没几个能b上他。他可是塔努巴克的孩子！」巴兰得意的说。

    「抱歉，」憨吉说：「我可能b较孤陋寡闻，的确不知道…。」

    原本正在气恼的乐谷听到这名字，一愣，怒气腾地熄灭，眼里满是崇敬：「塔努巴克是布灵歌安传奇的逐妖师，歼灭许多凶暴的妖怪！你是他的儿子？」

    「正是家父。」阮原生平静的说。

    乐谷首先是一脸的惊喜，但又犹豫地说：「我记得妈妈说塔努巴克在几年前……。」

    「过世了。」阮原生仍然神sE淡然，声音没有任何波动。「在我五岁那年，在福尔摩沙逐妖时被妖怪重伤Si的。已经十多年了，我都快忘记他的长相了。」

    「为了守护福尔摩沙而牺牲，你阿爸Si得很光荣。nV娲大人不会亏待他的。」乐谷说。巴兰倒头蒜似的跟着点头。

    气氛突然沉闷，阮原生没接话，表情如常，专心的拨弄着柴火。

    「大夥还没介绍家底呢，」巴兰赶紧搭话：「我阿爸是巴冷的逐妖师沙拉布。」

    「我是马奥家头目喀拉鲁最小的nV儿。」乐谷说。

    「你呢？兰歌？」巴兰问。

    「我……是在马奥家百年奇珈树下捡到的孩子，马奥家的佃农巴鲁养大我的。」憨吉说。

    阮原生眉毛微挑，巴兰惊奇的说：「以佃农之子成爲马奥家的巫师之子，那你一定有过人的灵适了！」

    「不，正好相反，我一点灵适也没有。」憨吉有些缅腆的和他们说了自己被遴选的过程。

    「哈哈！为了还债参加五仪考验，这还真是永平岛史上第一遭！」巴兰忍不住大笑。

    「才不是那样！」乐谷气愤的说：「是、是琅娇灵猫大人的指示！」

    「那种请示的结果都模凌两可的，很多家族早就不信这套了。」巴兰耸肩道。

    「我想你被选上肯定有一些原因。也许连你自己也没发现。」阮原生说：「某些人有与天俱来的才能，也有很多法力高深的巫师是後天学习而来。也许他们看到你有潜能呢？」

    巴兰说：「嘿，说到这，我们族里就有一个老NN到九十岁了才发挥她的潜能，能把腰扭成一个麻花结！」

    憨吉觉得这个腰力深厚麻花结阿婆的故事并没有安慰到他。

    「兰歌只是头目派来协助我的。」乐谷抬着下巴骄傲的说。

    「是吗？那点火星连地瓜都烤不熟，您还是省省功夫吧。」巴兰讽刺地说。

    乐谷怒目直视，指尖的火光落在巴兰的鞋尖处「啪」地一声熄灭。

    火光跳跃，小小身影被禁锢在角落挣扎着，影子不断晃动。

    「那只小狐妖要怎麽处理？」憨吉问。

    「当然是杀了！」乐谷和巴兰异口同声的说。巴兰还接口说：「烤熟吃！特别美味！」

    那小狐妖一僵，像是想起甚麽伤心事，斗大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流出来。

    「我看牠伊伊啊啊的。不如先听听牠想说什麽吧。」憨吉说。

    拗不过憨吉，巴兰勉为其难地解除了小狐狸的禁声咒。

    狐妖张了张嘴，一个稚nEnG的声音惶恐的说：「求求大爷放过我吧，我不会再害人了！」

    「若放下屠刀真能立地成佛，那监狱里关的都是各路大仙了！」巴兰不屑的说。

    原来这小狐狸是有个故事的。

    牠曾化身为一只肮脏的橘猫，在福尔摩沙悠闲流浪了二十几年。直到小狐妖闪避逐妖师的追击却不慎摔断了一只腿，一个叫玲玲的nV孩将牠带回家。

    小狐妖一开始不齿与人类为伍，总是龇牙裂嘴的，更是赏了那个叫什麽兽医的坏东西一爪子，更是故意赏玲玲几泡臭气熏天的屎尿，要她知难而退，别老是缠着牠！

    再後来，不知怎的，小狐妖喜欢在yAn光下眯着眼，看笨玲玲为了作业伤透脑筋，牠打着哈欠，暗暗嘲笑玲玲从社团学的舞步，牠吃着小鱼乾，听玲玲说那些乱七八糟的少nV烦恼。

    日子一晃，竟已十八年。

    某天，那已有几根白发的混帐兽医玩笑似的和已经是中年妇人的玲玲说：您这，该不会根本不是一只猫吧？小狐妖心里大惊，除了照常赏那不长眼的几爪子，牠开始计画自然的老Si。

    只是……牠舍不得离开玲玲。牠还能活几个百年，但玲玲能有几个十八年？

    从来就是天不从人愿。牠终难逃被逐妖师发现的命运，从那天起，小狐妖失去了「家」，却学会了甚麽是「思念」。

    「然後虎姑婆说知道去福尔摩沙的路？是要多麽笨才会相信那个贼婆？你难道不知道牠最会的就是谎话连篇？」巴兰说。

    「我想和玲玲好好的说再见……如果你们愿意放过我，我保证再不害人，而且，」小狐妖抹着脸上的眼泪鼻涕：「我用一个秘密和你们交换！我偷听到麒麟家巫师之子说的！」

    「是不是关於五仪考验的情报？」乐谷眼睛发亮的问。阮原生和巴兰交换了一眼。

    小狐妖连忙点头。

    「不能。」憨吉摇头：「就算你有什麽隐情，你害了人。还是得赎罪的。」

    「你别无选择。告诉我们情报，我们考虑饶你一命，不告诉我们，现在就变成烤狐r0U。」阮原生说着，脸上仍然是一派温和。

    那秘密，揭开了险峻的「五仪选拔」初章。

    「第一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