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雅静姐何时跟山少爷结婚？」余书堇问。

    萧雅静留着一头大波浪卷发，五官亮眼。她撩了撩肩头的卷发说：「本来我还想再拖一年，但毕竟都33岁了，也应该开始人生下一个阶段。境山意思在年底，清霖伯父他们回来的时候。」

    先前开幕那时母亲有问过大伯的情况，翁境山还说不确定，刚过一个月的现在倒是已经订下日期了。翁娢映捧着茶杯边想。

    侍者进来上菜。

    萧雅静拿起清酒瓶给自己倒一小杯，随即看向余书堇，余书堇摇头，萧雅静便把酒瓶放下。

    翁娢映瞥了眼身旁的保镳，暗暗咬咬唇。在身T逐渐恢复的这时候，她其实很想嚐嚐看酒的滋味，但她也清楚，余书堇不会答应。

    萧雅静边吃着东西，边说起这半年在欧洲游学的所见所闻。

    翁娢映听得入迷。她高中发病後便住进疗养院，直到现在都不曾出过国，甚至连国内也没去旅游过几次。

    余书堇无意间瞄到翁娢映羡慕的眼神，想起大小姐的可怜遭遇，心头猛地酸起，却只能低下头喝汤来掩饰。

    这间居酒屋的菜肴可口，叫来的餐点全吃光，萧雅静还喝了两瓶清酒。但看她脸不红气不喘，想必能喝得更多才是。

    翁娢映咂舌。

    走出居酒屋，萧雅静开车载两人回小屋。

    今晚萧雅静先在小屋过一夜，明天自己在开车回去N市。

    小屋一楼还有一间小房间，但平时被余书堇挪做储藏室，二楼倒是有两间空房都没人用。进到屋内余书堇便上楼去打扫。

    萧雅静在窗明几净的小屋内外走一圈，看着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翁娢映说：「小堇把你照顾得很好。」

    翁娢映拧起眉。这句话让她觉得刺耳，立刻回了一句：「我也会照顾她。」

    翁娢映回话并不客气，萧雅静眨眨眼，同时想起翁娢映喜欢余书堇的事。她看了楼梯一眼，人便坐到翁娢映身边问：「现在小堇接受你的感情了吗？」

    翁娢映抿着唇不语。

    看这模样就知道还是没戏，萧雅静摊了摊手，「我听小堇不再叫你小姐，看来是应你的要求。娢映，你希望两人平等，这种想法很好，但你若不开窍，不管多久小堇都不会接受你。」

    翁娢映脸sE一变，马上问：「什麽意思，开什麽窍？」

    萧雅静又看一眼楼梯，才压低嗓音说：「当然是要去追求，而不是把自己的感情强塞给小堇，b她就范。」

    翁娢映瞪着萧雅静。

    「通常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都要经过追求，不管是俗套的送花、请吃饭、约看电影等都是追求的手段，之後一方答应交往，再经过相处，从中观察出两人是否契合，能否进一步。但你跳过前头的追求，直接到要求交往的环节，这并不尊重小堇，也难怪这麽多年她始终不愿意。」萧雅静仔细分析。

    翁娢映很快提出疑问：「可是我们两人从小一块长大，即使她去读大学也是每个假日都回来，只是後来离开一次，及最後消失三年多，其余时间我们都形影不离。你说相处，这不就是吗？」

    萧雅静也清楚余书堇和翁娢映是青梅竹马，但她摇头回道：「你们算是好朋友的纯洁相处，不是以恋人心态，不同的；而且你不能老是倚仗你与小堇一块长大这点想绑架小堇的感情，这很容易使得你更不尊重她。」

    翁娢映愣住。

    以前国、高中时期都有人追求过她，但当时年轻什麽都不懂，看不顺眼就拒绝，後来生病住进疗养院，是藉由翁境海对余书堇的心情抒发，她才惊觉自己的情意。

    当时没有犹豫，也不在乎两人是同X，还唯恐余书堇被翁境海先一步抢走，急吼吼的就对余书堇告白。

    她只知道自己就是喜欢余书堇，别人都不要。前头还因余书堇不喜欢自己大发脾气，甚至曾态度强y的b迫，後来是余书堇离去，自己才不得不学乖。

    现在萧雅静指称为了要让余书堇也喜欢她，自己必须去追求，想办法让余书堇以恋人的心态看待她，还指责她不这样做就是不尊重余书堇。

    翁娢映虽然不认同最後那点，但现实摆在眼前，她只能接受萧雅静的说法。

    余书堇已经整理好客房，从二楼下来请萧雅静上去休息。

    萧雅静拍拍翁娢映肩膀，很快速地小声又说：「不用着急，你有任何问题欢迎随时问我。」说完提着小行李袋跟余书堇上楼。

    翁娢映随着起身，却是走去厨房。她停在冷藏柜前方，上头有余书堇用磁铁贴着的单子。

    单子上清楚写着冷藏柜内存放的各种药品、针剂的保存期限与数量。余书堇的字很漂亮，翁娢映知道她的书法写得很好。

    两人在小学那时，翁家庄园来了位书法老师。老师是翁清乡的病患兼朋友，暑假期间翁清乡请她来庄园作客，顺便给小翁娢映指导书法。小翁娢映转头就去找小余书堇一块来练习。

    余书堇X子沉静，学书法刚好，所以她写出来的字b翁娢映稳重大气，老师很称赞。

    现在文房店面贴着的产品介绍与各种标语也全都出自余书堇之手。

    纤白手指轻点单子上头的娟秀字迹，翁娢映回想着过往，嘴角噙着些微笑意。

    确实如萧雅静所说，两人相处几十年，但都是作为玩伴、朋友──这种关系照理不会有任何亲密行为的冲动与慾望，而她对余书堇却是充满渴望，以前甚至还曾鸭霸的想藉余书堇替人求情时以亲吻做为交换。

    抬手遮住红烫的面颊，翁娢映替当年冲动得失去理智的自己感到羞耻与唾弃！

    若以这一点来说，确实如萧雅静指称不尊重余书堇。翁娢映终於承认错误。

    「映，怎麽了？」

    余书堇走进厨房就见翁娢映怪异的举动。

    翁娢映仓皇背对，顶着仍有微热的脸呐呐地回：「…没事，我去洗澡了。」赶紧回去自己房间。

    余书堇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