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坏人为什麽坏?因为他们明知故犯(1)

    纪新璿阖上眼睛休憩,聆听休息室外的白噪音。

    有工作人员於走廊上奔走的脚步声,时快时慢,大概是在搬运什麽东西b自己的力量来大的东西,所以每走几步就会停下来歇息。也有工作人员相互对表的吆喝声,拍手鼓励大家振作起来,剩下一点事情要整理而已。

    就算他们都算是公司的底层杀手,也许是入行不久霍单还不放心让他们接案,但在做演唱会的这份职务上,大家都做得很好,非常值得称赞。

    这个时间点,其余人应该都在外面帮忙收拾善後才是,毕竟还得拆灯组、与舞台厂商合作将舞台支解,运行回原厂商等等,都是一些繁琐的工序。

    纪新璿摁了自己的眼窝,用眼过度导致他眼窝酸痛,索X起身拿Sh毛巾泡热水拧乾盖在自己眼睛上。

    但他的思绪不曾回到自身,而是忧心夥伴们……不晓得X他们进行的顺不顺利,不知道小J未来的命运会是怎样。

    还有霍单啊……一个个都是不省心的人,这要他怎麽安心离开公司?

    早在加入公司以前,霍单就有告诉过他。目前公司存在的目的是私刑,为了维护他们心中的公平正义,既然公开处决无法完成大家的心愿,那就只能有人做坏人。

    其实H.D娱乐的最後一条条款用的是特殊隐形笔手写出来的。碰到水会消失,得被火或是热气燻过才会显现──霍单从来都没想过要让孩子们承担一切。

    这是霍单的最後一手。

    纪新璿原先也是不知道,是某次在高中跟霍单吵架,威胁说要离开公司,气愤将契约书塞在书包,暑气过盛使得书包内满是热烟,他才猛然惊觉契约书内有隐藏的第二十一条。

    第二十一条,若H.D娱乐遭到任何形式的通缉,所有工作人员将原地解散。

    所有工作人员原地解散是什麽意思?意旨只要公司出事,H.D娱乐便和所有人没有任何关系,更别说是霍单。再者,霍单既能够拟出这隐藏的二十一条,那他肯定有另一个人头帐户,里面存满给予大家的资遣费。

    霍单的心地良善,他失去过太多夥伴,却又为了「正义」咬牙紧撑。他无b疼Ai底下的孩子,将他们皆视为亲子,孩子们同样会在没有任务时笑称他是「爸爸」。

    他也想要让孩子们平平安安,可若不订下规矩,他只会失去更多,故而出现了隐形的第二十一条。

    纪新璿不只一次被霍单劝说离开公司,毕竟与他岁数差不多的孩子几乎都领有一笔可观的资遣费去过更好的人生。有H.D娱乐给予的经验,孩子们若遭受到欺凌,大可勇敢反击,有一点防身术傍身,丝毫不会受到危险。

    他曾问过霍单,既然长大就要将他们劝走,为何仍旧专收年纪小的孩子进来训练?

    「新璿,你想啊,如果我当年没有遇到你,现在的你会是怎样?」

    那时,霍单是这麽回答。那句话像火,燻出所有他没说的事。

    黑街之内,有多少无辜的孩子备受煎熬,每天暗无天日数着蚂蚁?又有多少孩子满怀抱负无法施展,终日坠入黑暗?

    坏人从来都不会消失,他们只是更懂得藏身,把刀磨得更细,藏进掌心里。

    霍单b谁都疼Ai公司内的孩子,b谁都心疼他们。

    纪新璿对这点颇有认同,毕竟他是被养霍单养大,自然明白霍单有多不容易。他突然有些怀念老伴。

    老伴有自己的名字,但霍单从来都不叫,总喜欢老伴老伴的称呼她,於是孩子们直至今日亦忘却老伴的真名,他们只知道霍单曾经有个老伴。

    纪新璿双眼无神,大概是真的年纪到了吧,不然怎麽会想起这些往事呢?

    衣架车上的黑衣暗袋皆有定位系统,能够让霍单知道哪件衣服被穿走了,而穿走的人在哪里。除了方便确认孩子们的位置,最重要的是可以随时掌握第一消息。

    纪新璿黑衣的暗袋发出轻微响动,他保持瘫在座位的身姿,谨慎m0出暗袋内的挂耳式对讲机,佯装整理发型的扣上耳际──纵使休息室内没有其他人,但这些举动早已深深烙印於他的身理反应。

    H.D.娱乐第一条款:凡事务必谨慎行事,若敌不过便逃,切勿影响其余人员。

    逃跑是被允许的,但纪新璿向来不喜欢逃跑,所以年幼时受伤,经常被老伴追着打。老伴的泪珠滚烫,颗颗饱满晶莹,以往是狠狠砸在纪新璿的脸上,如今倒是甩在他的回忆里。

    「S,J、X、T追捕失败,目标往重yAn街去,手上有械。」

    霍单的嗓音低冷带有愠意,连纪新璿都察觉到怪异。

    等等,对方有武器?什麽时候藏的?为什麽他们都没有发现?怎麽现在追捕失败才回报?

    小J为什麽出去了?他不是手受伤吗?

    明显是敌方资讯不符他们所掌握的,难道有内鬼?

    纪新璿分明记得这一批要犯最喜欢赤手空拳,将人的肋骨打断加以折磨……怎会佩带武器?一GU不祥的忐忑於他心中蔓延,他不愿意去多做揣测。

    压低帽缘,迅速带妥东西,纪新璿脚步轻盈如鬼魅,起身离开休息室,一晃眼便消失。他满身漆黑与夜融为一T,疾步朝向重yAn街,耳侧是呼啸的冷风,心底是不停攀升的不安和窒息感。

    重yAn街位於T育场後方的小巷弄,两侧还有几条连接他方仅一人能过的窄巷,算是一条捷径。只要穿过重yAn街,便会来到T育场附近较为热闹的中型夜市。万一罪犯逃到那里去……可就真真找不到了。

    「I速去支援,X重伤。」

    耳机内又一次传来霍单的声音,伴随些微细响。

    重伤?因为对方手里有武器吗?纪新璿啧声,扭头抄往另一条羊肠小道。他倒要看看是谁这麽大胆敢重伤他们的人。

    纪新璿手脚俐落的翻越矮墙,与时间赛跑,急促的心跳与眨不停的眼皮似乎都在向他暗示什麽。他甚至嫌自己的动作太慢,乾脆支手一撑、双腿一迈横跨串连其他邻里的铁门,看似简单的举动於常人来说简直像是在演谍匪片。

    不出几分钟,重yAn街已在眼前,同时映入眼帘的还有罪犯堂皇无措,将小J压在怀里,以小刀抵住其咽喉的场面。

    X的左手被刀子划拉,大概伤及筋络,所以整只手垂在一侧无法动弹。

    新一代的T虽然不是新手,却也是第一次见夥伴受伤,即便耐住X子与X配合将出口堵起来,可他手里的刀直颤,显然也是慌了手脚。

    纪新璿皱眉,敏锐查觉到不对劲。周围烟硝四散,可对方拿的是刀啊,怎会有味道?他没有马上出面,而是先於暗处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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