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偶像，是入门的票券(6)

    他们训练偶像，也训练杀人。

    与其他杀人组织较为不同的是，他们加入的成员皆是从黑街获救并自愿无条件奉献的孩子，一路培养至成年，习得一身本领外还不愁吃穿。一旦半路或是成年後想离开公司，只要签妥保密协议，随时都能离开。公司甚至会按照劳基法清算其对公司的贡献，给足一笔完善且庞大的资遣费。

    除了随时可能都面临生命危机外，H.D娱乐福利堪b国际大厂牌公司。

    这一切从未公开──当然，那张总是能卖破百万的门票，以及台下无数「不知道自己正在参加行刑」的粉丝除外。

    「小鬼。」

    一道男音与耳返出现的声音别无二致。

    纪新璿抬眸，大叔的形象一如既往，从儿时的高大威武，如今更显中年发福??不是，更增添了点福态，毕竟现在大叔不需要亲自动手，底下养了诸多孩子。

    「大叔。」纪新璿点头以示招呼。

    当年的小男孩和男人，此时一个成为偶像歌手，一个则是娱乐公司的执行长。

    霍单，是男人的名字。

    多年前霍单同纪新璿相识时，佩服纪新璿年纪轻轻就无所畏惧，纵使害怕的手抖，却依然可以演出最佳状态。

    如同现在。

    舞台上扮演耀眼的偶像歌手，释放每一次所谓的「Ai」与「努力」，作以掩护舞台下私刑的执行。

    霍单望着如今成长茁壮的纪新璿，不禁感叹自己从未看错人。多亏纪新璿的才貌出众，JiNg湛的演技与优秀的学习能力，才能使H.D娱乐为他量身定制的身家背景更有说服力。

    他本来不应该露面，但是小J与纪新璿平日交情不错，他担心纪新璿会有意见，只好亲自出来迎接他。

    「小鬼，你知道我要找你说什麽吧？」霍单开门见山，同纪新璿并肩而行，朝後台休息室去。

    纪新璿抿唇，他怎麽会不知道呢？「我知道这是大忌，所以??起码不要让他第一个出去吧？」

    H.D娱乐第十四条，承第十三条，若因私人因素影响任务，导致其他人员伤亡，则由执行长霍单亲自打断其双手。若要继续留於公司，将转为斥候。

    言下之意，若选择离开公司，那得先一命赔一命，左右都是Si。前者至少有尊严，仍是公司的一员，後者就不好说了。

    霍单嗯了声，自怀里掏出烟，纪新璿见状熟稔地m0出打火机点火。

    「我知道小J跟你很好??」

    「大叔。」纪新璿打断霍单的话，眼神空洞无神。「我说了，我知道。」

    霍单轻顿，轻笑点头。「行，我去等X他们回报。你先进去休息吧。」

    纪新璿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毛巾与水，扭开瓶盖走进休息室。他坐在梳妆间，梳妆镜上倒映他俊俏的脸庞，眼皮的大地sE眼影，眼尾为凸显眼型的长眼线，下眼睑柔和的褐sE眼线胶，贴合肌肤的粉底Ye，最後是口红的鲜红。

    无一不是在提醒纪新璿──他是演员，他是杀手，他是掩护者，他是所谓的正义。

    纪新璿拿起桌上的眼唇卸妆水，沾在化妆棉上Sh敷自己的眼睛与嘴唇，顺道冥想了会。

    他学会化妆时，霍单的老伴还在，当时霍单为他拟造的原生背景是与舞台剧相关，因为他告诉过霍单，自己的父母是龙套演员。他的资质绝顶，不过是训练几周时间，便可以掌握舞台剧的角sE节奏、角sE呼x1，很快迎来人生中第一场公开演出。

    老伴担心他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每一次练习都会陪他去。印象中，老伴是个温柔贤淑的nV子，喜欢抹着鲜YAn大红唇，眼尾g起的眼线彷佛要冲至太yAnx，但很奇怪??这样的妆容在老伴脸上极其好看。

    纪新璿时常被迷得离不开眼。

    老伴对纪新璿很好，经常买新衣服给他穿，帮他包紮伤口会心疼得红眼眶，但是对霍单很凶，总会追着霍单打，b得霍单哀嚎声连连才肯罢休。

    霍单说，这就是Ai，所以打是情，骂是俏。

    纪新璿努力回想父母的相处，可惜的是他几乎没有印象。但人生之中，有许多时候需要表现出「自己正被Ai着」，虽然他不理解其中缘由，反正此後只要谈及「Ai」，他都会联想到霍单跟老伴，揣测并模仿他们。

    可是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感受不到任何情绪波动。

    他会哭会笑，不过情绪大多时候好似时常被他关押，演戏成为他最大的掩饰。

    於外人眼中，他和小J确实关系不错，仅是这一代的小J。身为杀手，本就经常在经历生离Si别，只是他习惯演戏这件事情。

    唯有他自己明了，他是向往有人如同小J，紧跟於自己身後的感觉。公司内的其余人彼此感情都很好，时常下班也会一起去吃饭喝酒。

    没了杀手这个身分，他们便和寻常人没什麽两样。

    纪新璿曾经努力想要融入其他人，只是他发现自己好像做不到。无论他做了多少努力，尝试大夥一块走在路上，他难免担心会成为靶子，尝试大夥一起吃火锅，他难免害怕万一有人任务失败，结果大家都在吃饭，来不及赶过去支援──诸如此类，都是一些非必要忧虑的事情。

    毕竟他们还有霍单。

    他无法放任霍单一个人撑起所有人的後盾。霍单是这间娱乐公司的头，也是所有人的头，若有需要??他甚至甘愿自己成为霍单的诱饵。

    「Ai」粉丝，「努力」对待自己的演艺生活，是他的日常，他时时刻刻都在演。当然，偶尔对霍单亦然，只是霍单察觉到，便会狠狠的训他一顿。

    因为老伴不喜欢。

    其实H.D娱乐一开始成立时并未有如此多规定，所有规则的雏形，都是某个失败与某个屍T留下的注脚。犹记得当时的成员只有霍单、纪新璿、代号A的狙击手，以及霍单老伴。

    与其说是霍单的老伴，倒不如说是霍单的青梅竹马，两人相依为命长大。老伴长相貌美，周围都盘旋苍蝇，可她独独喜欢霍单，而霍单亦为了保护老伴第一次失手杀人。

    原先老伴打算跟着霍单一块去自首，两人躲在山边好一阵子皆未有警方找来，他们冒险下山才听见有人感激杀人的凶手。

    霍单杀的人是以nVe待出了名，连警方通缉多年都抓不到。

    所谓的正义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