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站在太平间里,看着自己的脸躺在屍袋里。
他们说她是我妹妹。
说她叫林乔,二十七岁,Si於x口被利刃刺穿。
屍T是在南湾某家廉价旅馆里发现的,当时门从内反锁,房内无打斗痕迹,也没有留下凶器。
Si者眼睛睁着,一动不动地看着天花板,就好像——
在等我来。
警察让我确认身分时,我还有些恍如隔世。
屍袋拉开时,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无孔不入,还伴有一GU淡淡的血腥味。
那一刻,我的心猛地往下坠。
她的脸苍白而清晰,像镜子里的自己。
她穿着我去年丢掉的风衣,戴着那条我曾弄丢的红线手链,指甲的形状、耳垂上那颗微小的黑痣……太熟悉了,熟悉到让我一瞬间分不清自己是活着的,还是Si了的那一个。
「你确定……这是你妹妹吗?」
沈曜的声音从身後传来,像冬天的湖面,平静却透着森森寒意。
我没回头。
只是看着她,看着那双张着的眼睛。
然後我开口,声音发抖得不像我自己。
「她……不是我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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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前,我们才通了最後一次电话。
她说,她画的那个人终於出现了。
她说,那个人会杀了她。
她还说了一句话:
「静,万一我Si了……你要记得,我不是受害者。」
我本以为她又在发病,像读大学那时一样,梦到自己被人跟踪、梦到画里的人活过来、梦到杀人现场。那时我们以为她只是压力太大,没有太多在意。谁知道几年後,她真的出了画集,叫《预兆》。
我实在不知道她从哪里来的那些灵感,也不知道那其中隐含的意思。只知道那些画作每一张都令人不安。
昏暗走廊里的nV子、血泊中对镜微笑的影子、床底下藏着第三个人……
甚至她画集里的其中一张,画的是我。
画里我穿着白sE衬衫,跪坐在满地碎玻璃中,脸上沾着血,手中握着一把生锈的美工刀,眼神空洞,像刚从某个可怖的梦里爬回来。
我问她:「你画这个做什麽?」
她只说:「她在我梦里求救。她说,她不是凶手。」
我没再追问。
因为我知道,她说的那个她,其实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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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姐,如果您已经确认身分,请在这里签字。」警察将一叠文件递来,我接过笔时,手还在抖。
Si者:林乔。身分由其双胞胎姊妹林静确认。
字写下去那一刻,不知道为什麽,我突然有种奇异的错位感。
——如果,我才是林乔呢?
「你还好吗?」沈曜伸手扶住我,我却退了一步。
「为什麽是你来通知我?」我问。
「因为我正好接手了这起命案。」他语气平稳,但眼神锁住我不放。「我们曾经……交往过一段时间。那时,我认得出你和你妹妹。」
他特地强调了那时。
「那现在呢?」我问。
他微微一笑,却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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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我一夜没睡。
林乔的房间我一直没动,她总是来来去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失联、沉寂、又突然出现,行踪就像个循环。她说这叫沉潜,说灵感来自孤独。她习惯把房间布置得像暗室,而她房间的墙上总是挂满了画。那些画都不对称、不平衡,好像画面里永远少了一个人,或者多了一个人。
我打开她的笔记本。
本子里写着一些断断续续的奇怪句子:
他们说我有两张脸,但我从没见过另一张。
她说我们可以互换,那就换吧。看谁能活下来。
如果我消失了,不是因为我逃了,而是她不再让我醒来。
我翻到最後一页,上面贴着一张画作。
画中是一张白sE床单覆盖的屍T,屍T的头露在外面,脸孔模糊不清,只画了一对睁着的眼睛。
我突然明白,这张画她早就画好了——
她早就知道,自己会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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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清晨五点,我才终於有些许的困意,原本想回房间睡一觉,但这时电话响了。
一接起来,是沈曜的声音。
「还好吗?」
「还行,不过你这麽早打给我,是发生什麽事吗?」
「算是吧。我们查到一些东西。」他语气里有一点不确定,迟疑中带着疲惫,像是也一夜未阖眼。
「喔?」
「Si者身上发现一枚你公司的员工识别卡,上面是你的名字。还有……你的指纹,出现在旅馆房门内把手上。」
我握紧话筒,冷汗从背脊一滴滴往下渗。
「你怀疑我?」
「只是确认罢了,有什麽事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他略带迟疑,但还是说了出口。
电话挂断前,他低声说了一句话。
「你在她画里。」
我望着墙上那张熟悉的画。
画中的我,微笑着看着观者,嘴角沾着血。
那是一种不是悲伤,也不是恐惧的笑。
那是一种知道自己赢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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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起她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静,如果有一天,我Si了,你一定要记得——不是每个屍T,都是Si去的那一个。」
「小乔??」
Cater1: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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