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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不让胸膛低于水面,以免寒气直刺心口,更加难当。

    明栈雪明白自己大获全胜,咯咯轻笑:“岳宸风自诩心计,殊不知他想得再多再复杂,却往往在最简单的地方留下破绽。

    ”耿照忍不住低声道:“要说心计,你也不遑多让。

    ”明栈雪笑道:“哎呀,你这是绕弯骂我卑鄙无耻么?”耿照不想与她这样残忍恶毒的女子亲昵调笑,索性闭口不语。

    不知又过了多久,头顶远处似有一丝动静,明栈雪低声道:“入水至鼻,不要乱动!”耿照会过意来,咬牙缓缓沉入奇寒的井水中;胸口低过水面的瞬间,陡觉心脏一缩,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冰冷鬼手掐住,闷、刺、痛、冷……诸般感觉蜂拥迸发,若非他耐力过人,只怕立时便要晕厥过去。

    水面上漂浮着两具浮尸的黑发,浓发飘散,几乎满满地占据了整个井围。

    顶上的月光照不到井底,耿照缓缓靠近左侧俯身悬浮的女尸,把半颗脑袋藏入阴影之中。

    井上窸窸窣窣一阵,忽然“笃笃”几声空响,一物被抛了下来,差一点打中耿照的脑门,原来是一只连着破旧粗绳的打水桶。

    (不好!难道……难道她猜错了,岳宸风竟要下来一探?)所幸这恐怖的景象始终都没发生。

    来人提着桶绳在井中乱搅几下,似在试探有无机关,忽听几下女声清叱,接着一阵金铁交鸣,掌风呼啸。

    岳宸风提声如雷,大喝:“蚳狩云!你定要如此相逼么?”有人低声应了几句,说话间刀剑掌风始终不绝,自是那天罗香的第二号人物蚳夫人。

    耿照不禁佩服起来:“居然全如她所料!岳宸风心计再毒,却也毒不过阿傻的大嫂!”这回岳宸风不欲久留,打斗声片刻便去得远了。

    耿照又小心等了一会儿,慢慢从水里探出半身,耳贴着井壁仔细聆听,确定顶上已无声息,才悄声道:“喂!上头没人啦,咱们上去罢?”连唤几声皆无人应,这才发现不对,赶紧推开水面浮尸游过去,及时捞起一具曼妙浮凸的修长胴体。

    原来明栈雪的身子已严重失温,只凭一只玉手攀紧砖缝,才不致灭顶。

    耿照双手环着她结实苗条的柳腰,只靠双腿踢蹬浮在水面,臂间微微用力一箍,明栈雪忽然呛咳起来,接连呕出胸中积水;尽管喉颈剧烈抽搐,身子却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显是一路苦苦支撑,导致内患加剧,一发不可收拾。

    黑暗中不见她的容貌神情,耿照也知不妙,低唤道:“明姑娘、明姑娘!我……我带你上去好不好?”鼻端一贴近她的发顶,井中满是藻泥闷潮的湿冷空气中顿时混进了一丝新鲜的苜蓿香气,衬与怀中玲珑有致的软玉温香,不由得心神一荡,难以自持。

    明栈雪却动也不动,似未苏醒。

    耿照立泳片刻,竟觉自己的体力也在快速流失,当机立断,单手解下身畔女尸的腰带,在明栈雪的柳腰上绕了两匝,将她缚在身前,低声道:“这里不能待啦。

    明姑娘,我带你爬上去。

    ”明栈雪“唔”的一声,绵软的两只纤长玉手勉强挂在他颈间,粉颈一斜,螓首就这么无力地偎在他颈窝里。

    耿照收拾绮念,抓住打水桶上的粗绳试了试强度,确定足以承受两人的体重,踩着井缝攀缘而上。

    他膂力过人,怀中虽多了个明栈雪,一旦习惯了湿滑的井壁,攀爬的速度却快得超乎想象;双手飞快交握几次,眼前骤地一亮,上身已浸入银亮的月华,距井栏只剩数尺。

    耿照精神大振,忽听“嘤”的一声,一只尖细的下颔轻轻摩挲着锁骨,肤触腻滑无比,香泽微温、吐息如兰,排扇似的两弯浓睫眨巴眨巴地扫着他的颈侧,明栈雪终于醒了过来。

    耿照低声道:“明姑娘,我们要出井啦!”明栈雪琼鼻中轻唔几声,无力抬头,弯翘的睫毛又搧了几下,直搧得耿照颔颊生风、又痒又刺,不由得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

    眼见自由在即,他心情大好,忽觉有趣:“她的睫毛又弯又翘、又厚又挺,倒像城里刷洗马匹的猪毛鬃。

    好好一个人,眼上却生了两排硬鬃刷子,不知看来是什么怪模样?”正欲握绳,怀中娇躯一震,明栈雪不知何时已侧转过头,盯着井绳急唤:“别……别握绳子!”这两句仿佛用尽了她所剩不多的力气,酥胸不住起伏,高耸傲人的双峰隔着湿衣紧压耿照的胸膛,触感软中带硬,既腴滑又坚挺,充满不可思议的饱满与弹性。

    耿照探出的右手一缩,只靠左臂支撑两人重量,“唰--”滑落尺余才又重新稳住,险象环生。

    凝眸望去,赫见井绳最上端数尺间,错落地插了几根细如发丝的牛毛针,非对正月光难以望见。

    若无明栈雪及时喝止,无论耿照如何出手,终不免要被牛毛针插入掌中。

    那针回映着月光,透明之中泛起一丝蓝汪汪的艳彩,想也知是喂了剧毒。

    明栈雪于腰间微一摸索,取出一只小巧的蛛爪银钩,玉手轻扬,一抹银光飞上井栏,发出“铿!”一声脆响。

    她随手拉了两下,将一条几近透明的细索交给耿照。

    “用这条天罗丝,咱们从另一头上去。

    距井口三尺时踏着井壁一蹬,运劲跃出,落地后不要乱动,先看清楚再走。

    井栏内外,也可能布了毒针。

    ”明栈雪低垂粉颈,缓缓调匀气息,才又补上一句:“如果是我,就会这样做。

    ”这般心计,已超过耿照所能想象,他不敢自作聪明,乖乖依言蹬墙,一跃而出。

    早已熟悉井底幽黑的双眼,一旦置身月下,顿觉举目皎然,周身无不纤毫毕现。

    仔细查看脚下,不见有牛毛毒针,耿照松了口气,心想:“要比心计之毒,岳宸风毕竟不如你。

    ”他收起银钩丝线,解开腰间束缚,将明栈雪横抱臂间,双目机警地四下巡梭,一边缓步倒退至山门边。

    门内篝火未熄,劈里啪啦的烧得正炽,耿照一靠近便觉暖和,连忙瞇眼侧头,避免双目受损。

    忽地怀中玉人微动,明栈雪拉着他的衣襟低声急道:“停步!到……到这里就好。

    ”“怎么?”他浑身紧绷,不住东张西望:“又……又有埋伏?”明栈雪“咭”的微弱一笑,缓过一口气来,指着阶台上一路蜿蜒至脚下的水渍,低道:“庙门内多是灰尘稻草,这水一路……一路滴将进去,就算干透了也会留下痕迹。

    ”耿照一凛,不禁回望水痕,喃喃问道:“岳宸风还会再回来?”明栈雪轻道:“插了毒针,定要回来收尸。

    这么多年了,他多疑的性子一点也没变。

    ”遥指着篝火不远处的一只绫锦包袱:“用银钩丝线勾过来。

    ”耿照小心将她放在门边,将那只包袱给“钓”了过来,回头递去。

    “喏,你的……”忽然一怔,再也说不出话来。

    火光掩映之下,倚门闭目的女子竟有着一张难以言喻的绝美容颜。后续内容已被隐藏,请升级VIP会员后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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