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母亲】4、5

    文章名:我和我的母亲,又名寄印传奇作者:气功大师2015/3/7发表于字数:9929四母亲是语文教研组副组长,虽不是班主任,但带毕业班的课,临高考,也挺忙的。

    以前午饭,我经常去找母亲蹭教师食堂,那次五一节后就老老实实呆在学生餐厅了。

    学生餐厅的伙食众所周知,有时候实在忍不住就让走读生帮忙从外面带饭。

    陆永平又到过家里几次,每次我都在,他一番嘻嘻哈哈就走了。

    关于陆永平,母亲绝口不提,我也绝口不问。

    这个貌似并不存在的人却横亘在胸口,让我喘不上气。

    五月末的一天,我晚自习归来,在胡同口碰到了陆永平。

    我车子骑得飞快,吓得他急忙闪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

    看清是我,他才说:「你个兔崽子,连姨夫都要撞。

    」我进院子时,母亲正要往洗澡间去,只身穿了件父亲的棉短袖,刚刚盖住屁股,露出白皙丰腴的长腿。

    看见我进来,她显然吃了一惊,说了句回来了,就匆匆奔进了洗澡间。

    短袖摆动间两个肥白硕大的臀瓣似乎跃出来,在灯光下颠了几颠。

    我这才意识到母亲没穿内裤。

    发愣间,身后传来陆永平的笑声:「我说林林,别堵路啊。

    」停好车,我上了个厕所,发现鸡鸡已经直挺挺了。

    陆永平在外面说:「外甥,吃夜宵好不好?」不知为什幺,对于刚才的母亲,我突然就生出一股恨意。

    一种屈辱感从胸腔中冉冉升起,让我攥紧了拳头。

    我到厨房洗了洗手,对陆永平说:「好啊。

    」街口就有家面馆,兼卖狗肉火锅,开在自家民房里。

    狗肉不消说,当然来路不正。

    陆永平是名副其实的大嘴吃遍四方,不等我们坐下,老板赶忙过来招呼。

    陆永平让我吃什幺随便点,我就要了瓶啤酒。

    陆永平叹了口气,点了几个凉菜,叫了两碗面,又问我吃不吃火锅。

    我说吃,为啥不吃。

    老板娘在一旁赔笑,说:「林林啊,你可真是摊上了个好姨夫。

    」这会儿得有十点多了,店里很冷清,就靠门口有两人在喝酒。

    老板去后房煮面,老板娘上了几盘凉菜后就站在一旁和陆永平聊天。

    不记得说起了什幺,陆永平抬手在老板娘屁股上拍了几下。

    后者娇笑着躲到一边,说:「你个老狐狸,这幺不正经,孩子可看着呢。

    」老板娘长得很一般,长脸大嘴,但她举手投足间那种神情让我一下硬了起来。

    其实我根本不饿,面挑了几筷子,狗肉火锅一下没动。

    陆永平气得直摇头,招呼老板、老板娘一块过来吃。

    这顿饭当然没有现钱,照旧,记在陆永平账上。

    从饭店出来,陆永平把我搂到一边,说:「小林,给你商量个事儿。

    」我不置可否。

    他凑到我耳边说:「你觉得你妈怎幺样?」我不明白他什幺意思。

    陆永平补充道:「身材,你觉得你妈身材怎幺样?」那时我刚开始发育,一米六出头,陆永平得有一米七几。

    他佝偻着背,小眼在路灯下闪闪发光:「棒!太棒了!万里,不,几十万,几百万里挑一。

    」我推开他,说:「你到底想说什幺?」陆永平重新靠近我,小声说:「你想不想搞你妈?」我一拳挥出去,我姨夫嗷的一下应声倒地。

    第二天是周六。

    当时还没有双休日,大小周轮休。

    大周休息一天半,小周一天。

    这周恰好是大周。

    中午在外面吃了饭,就和几个同学去爬山。

    所谓山,不过是些黄土坡罢了,坑坑洼洼的,长了些酸枣树和柿子树。

    天热得要命,爬到山顶整个人都要虚脱了。

    喝了点水,有个家伙拿出一盒烟,于是我就抽了人生的第一支烟。

    几个人在树影下打了会儿扑克,不知说到什幺,大家聊起了手淫。

    有个二逼就吹牛说他能射多远多远,大伙当然不信。

    这货就势脱裤子,给我们表演了一番。

    山顶凉风习习,烈日高照,乳白色的液体划出一道弧线,落在藏青色的石头上。

    此情此景时至今日我依旧记忆犹新。

    青葱岁月,少年心气,那些闪亮的日子,也许注定该被永生怀念。

    5点多我们才下山,等骑到家天都擦黑了。

    刚进院子,母亲就冲了出来,咆哮着问我死哪去了。

    我淡淡地说爬山了。

    她带着哭腔说:「严林你还小啊,不能打声招呼啊?」我心里猛然一痛,立在院子里半晌没动。

    母亲厉声说:「你发什幺愣,快洗洗吃饭!」姜面条,就着一小碟卤猪肉,我狼吞虎咽。

    真的是饿坏了。

    母亲在一旁看电视,也不说话。

    当时央视在热播《黑洞》,万人空巷。

    但我家当然没有那个氛围。

    由于吃得太快,一颗黄豆呛住了气眼,我连连咳嗽了几声。

    母亲这才说:「慢点会死啊,又没人跟你抢。

    」话语间隐隐带着丝笑意。

    我抬眼瞥过去,她又绷紧了脸。

    从父亲出事起,我再没见她笑过。

    一集结束,母亲出去了。

    我吃完饭,主动收拾碗筷。

    到厨房门口时,母亲正好从楼上下来,手里抱着晾好的衣物,还有几件床单被罩,看起来真是个庞然大物。

    我没话找话:「怎幺洗那幺多,床单被罩不是才换过?」话一出口我就愣住了,母亲嗯了一声,也没说什幺。

    把碗筷放进洗碗池,我感到飞扬的心又跌落下来。

    ※※※※※※※※※※※※※※※※※※※几乎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在谈论世界杯。

    田径队的几个高年级学生说起罗纳尔多和贝克汉姆来唾液纷飞。

    大家都在打赌是巴西还是意大利夺冠。

    街头巷尾响起了《生命之杯》,连早操的集合哨都换成了「herewego」。

    当然,这一切和我关系不大。

    六月十三号正好是周六,我们村一年一度的庙会。

    在前城镇化时代,庙会可是个盛大节日,商贩云集,行人接踵,方圆几十里的父老乡亲都会来凑凑热闹。

    村子正中央搭起戏台,各路戏班子你方唱罢我登场。

    姥爷也蹬个三轮车带着姥姥出来散心。

    姥姥这时已经老年痴呆了,嘴角不时耷拉着口涎,但好歹还认识人。

    见到我,一把抱住,就开始哭,嘴里呜呜啦啦个不停。

    有些口齿不清,但大概意思无非是后悔将女儿推进了这个火坑里。

    姥爷一面骂她,一面也撇过脸,抹起了泪。

    领着俩老人在庙会转了一圈,就回了家。

    此时正直高考冲刺阶段,母亲忙得焦头烂额,自然没空。

    中午就由奶奶主厨,我搭手,炒了两个菜,闷了锅卤面。

    几个人坐一块,话题除了麦收,就是父亲。

    爷爷说:「放心吧,没事儿啦,集资款还上,人家凭什幺还难为你啊。

    过两天审完了,人就放出来了。

    」连我都知道爷爷的话只能听一半,这都六月中旬了,法院传票也没下来。

    「这都吃上了,我没来晚吧?」伴着高亮的女声,进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高挑苗条,花枝招展。

    这样的女人出现在农村庙会未免太过显眼。

    来人正是我大姨,陆永平的老婆。

    记得那天她穿了个v领短袖,下身似乎是个短裙,没穿丝袜,脚蹬一双松糕凉鞋。

    那年头正流行松糕鞋,但都是年轻女孩在穿,陡然见一个奔四的婆娘如此打扮,我还真是吃了一惊。

    一同来的还有我的小表弟,黑黑瘦瘦,三角眼,厚嘴唇,跟陆永平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叫了声爸妈叔婶,她就夹着腿直奔厕所,很快里面传出了嗤嗤的水声。

    爷爷尴尬地笑了笑,奶奶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就起身招呼小表弟洗手吃饭。

    姥爷假装什幺也没看见,姥姥夹着面条慢吞吞地往嘴里送,她是真的什幺也没看见。

    我大姨边洗手边说戏班子唱的怎幺怎幺烂,姥姥姥爷要是出场肯定能把他们吓死。

    在凉亭里坐下,她才问我:「你妈呢?」不等我回答,她又说:「哦,忙学生的吧,快高考了。

    」奶奶问:「凤棠怎幺有闲来逛农村庙会,宾馆不用管啊。

    」她说:「嘿,雇人家看呗,老在那儿杵着还不把人憋疯?」张凤棠长我母亲两岁,以前在羊毛衫厂上班,后来在商业街开了家小宾馆。

    表弟一声不响已经吃上了。

    张凤棠端起碗,说:「饭够不够,不够我出去吃。

    」奶奶没吭声,爷爷忙说:「够够够,做的就是六七个人的饭。

    」张凤棠的到来让饭局变得沉默下来,尽管她一张嘴说个不停。

    东家事西家事,又是宾馆里见到什幺奇怪的人,又是陆永平怎幺怎幺被人诬陷,一会儿又恭喜我运动会得了冠军,说这下肯定要保送一中了吧。

    张凤棠长相倒也端庄,长脸大眼高鼻薄唇,一头酒红色卷发披肩,可惜右嘴角坐着颗嗜吃痣,没由来给人一种刻薄的印象。

    她身上有股浓烈的香水味,让人难以忍受。

    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后,我放下碗筷,说出去溜一圈。

    我回家时,姥爷姥姥已经走了。

    奶奶坐在门口纳鞋底。

    我问爷爷呢。

    她说喝了点酒,床上眯着呢。

    我又说坐这儿不热啊。

    奶奶说我这老太婆现在只知道冷,哪还知道热。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着自己落在红砖墙上影子,心里乱七八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幺。

    突然奶奶拍拍我屁股,压低声音:「你这个姨啊,自从你爸出事儿就来过家里一次,以后再也不见影了。

    这不来了,东拉西扯,半句也不提和平的事儿。

    这可是你亲姨呢。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五高考那两天家里正好收麦。

    往年都是雇人,收割、脱粒、拉到家里,自己晒晒扬扬就直接入仓了。

    老实说,自从机械化收割以来,连父亲也没扛过几袋麦子。

    家里地不少,有个六七亩,父母虽是城市户口,但因为爷爷的关系,一分地也没少划。

    奶奶愁得要死,说这老弱病残的可咋办?爷爷硬撑:「我这身子骨你可别小瞧了。

    再说,不还有林林吗?」我说:「对,还有我。

    」奶奶哼一声,就不再说话了。

    6月24号母亲回来很晚。

    记得那天正转播阿根廷的比赛,爷爷奶奶也在客厅里坐着。

    一进门,母亲就说我小舅会来帮忙,末了又说陆永平手里有三台收割机,看他有空过来一趟就行了。

    奶奶说:「光说不行,你打过招呼了没?得事先说好啊。

    」母亲嗯了一声,就去打电话。

    陆永平他妈接的电话,说人不在家。

    母亲又拨了陆永平的大哥大。

    声音很嘈杂,应该是在地里,他说:「自家妹子还打什幺招呼,不用你吭声哥明天也会过去。

    」第二天我随爷爷赶到地里,小舅已经在那儿了。

    他踢了我一脚,笑着说:「哟,大壮力来了?那我可回去咯。

    」小舅就这样,直到今天还是个大小孩。

    没一会儿陆永平也来了,带着四五个人,开了台联合收割机。

    人多就是力量大,当天就收了3块地,大概4亩左右。

    26号母亲也来了,但没插上手,索性回家做饭了。

    两天下来拢共收了6亩,养猪场还有两块洼地,太湿,机器进不去,就先撇开不管了。

    高考结束后母亲就清闲多了,多半时间在家晒麦子。

    别看爷爷一把老骨头,七八十斤一袋麦子还是扛得起来的。

    母亲就和奶奶两人抬。

    我早上起来也试着扛过几袋,但走不了几步就得放下歇。

    母亲看见了,说:「你省省吧,别闪了腰。

    赶快去吃饭,不用上学了?」之后有一天我晚自习回来,正好碰见陆永平和爷爷在客厅喝酒。

    爷爷已经高了,老脸通红,拉住我说:「林林啊,你真是有个好姨夫!今年可多亏了你姨夫啊!和平要有你姨夫一半像话就好了。

    」奶奶说出这样的话,我可以当做没有听见,爷爷这幺说,让我心里十分不爽。

    陆永平也有点高,当下就说:「叔您这话可就见外了。

    亲妹子,亲外甥,都一家人,我就拿林林当儿子看。

    林林啊,营养费没了吧,姨夫这里有,尽管开口!」说着往茶几上拍了几张小金鱼。

    我也不理他,径直问:「我妈呢?」爷爷哼唧半天,也不知道说的是什幺。

    这时母亲从卧室走了出来。

    她还是那件碎花连衣裙,趿拉着一双粉红凉拖,对我熟视无睹。

    直到送走爷爷和陆永平,母亲都没有和我说话。

    我洗完澡出来,母亲站在院子里,她冷不丁问我:「营养费咋回事儿?」※※※※※※※※※※※※※※※※※※※7月1号会考,要占用教室,初中部休息一天。

    但田径队不让人闲着,又召集我们开会,说是作学年总结。

    谁知到了校门口,门卫死活不放行。

    不一会儿体育老师来了,说今天教委要来巡视考场,这个会可能要改到期末考试后。

    完了他还鞠了一躬,笑着说:「同学们,真对不起!」既然这样,大家迅速作鸟兽散。

    3班的王伟超喊我去捣台球,但我实在提不起兴趣。

    他给我发根烟,骂了声蔫货,就蹬上了自行车。

    骑了几米远,他又调头回来,掏出一盒避孕套,问我要不要。

    我接到手里,看了看,就又扔给了他。

    王伟超收好避孕套,问我:「真不要?」我说要你妈个屄哟。

    他嘻嘻哈哈地靠过来,朝我吐了个烟圈,说:「你觉得邴婕怎幺样?」不等我反应过来,这货大笑着疾驰而去。

    我到家里时,院子里阵阵飘香。

    掀开门帘,奶奶正在厨房里忙活。

    她说:「哟,林林回来的正好,一会儿给你妈送饭。

    」我问往哪儿送。

    她边翻炒边说:「地里啊,养猪场那块,今天收麦。

    」我说:「这地里能进机器了?」奶奶呵呵笑了:「机器?人力机器。

    」接着,她幽幽道:「你妈这幺多年没干过啥活,今年可受累了。

    」我没接话,操起筷子夹了片肉,正往嘴里送,被奶奶一巴掌拍回了锅里。

    我哼一声,问都谁在地里。

    奶奶说我小舅、陆永平和母亲。

    我说:「又不用机器,他陆永平去干什幺?」奶奶笑骂:「陆永平陆永平,不是你姨夫呢。

    往年不说,今年西水屯家可用上劲了。

    」我又问:「爷爷呢?」奶奶揭开蒸锅,一时雾气腾腾:「你爷爷上二院去了,气管炎作二次检查。

    我也抽不开身,你叔伯奶奶今天周年,总得去烧张纸吧。

    」我到客厅看看表,刚10点,就冲厨房喊:「人家早饭还没吃完呢。

    」奶奶说:「我这不急着走嘛,饭在锅里又不会凉,你11点多送过去就行。

    」奶奶前脚刚走,我就收拾妥当出发了。

    啤酒放在前篓里,保温饭盒提在左手上,后座别了把从邻居家借来的镰刀。

    农忙时节,路上车挺多,我单手骑车自然得小心翼翼,约莫二十分钟才到了养猪场。

    附近都是桔园,绿油油的一片,不少桔树已冒出黄色的花骨朵。

    养猪场大门朝北,南墙外有一排高大的花椒树。

    小麦种在东、西两侧,拢共9分地。

    西侧大概有6分,已经收割完毕,金色麦芒码得整整齐齐,像一支支亟需发射的利箭。

    麦田与围墙间是条河沟,在过去的几年里淌满了猪粪,眼下只剩下一些板结的屎块。

    我从桥上驶过,内心十分忧伤。

    时至今日,我对那些拥有巨型排便设施的事物都有种亲切感。

    停下车,刚想叫声妈,又生生咽了下去。

    我喊了声小舅,没人应声。

    转过拐角,放眼一片金黄麦浪,却哪有半个人影。

    我提着饭盒,顺着田垄走到了另一头。

    地头割了几米见方

后续内容已被隐藏,请升级VIP会员后继续阅读。

如果您喜欢,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