痢疾瘟疫彻底过去,陈肇共收获十万多信仰点数。
在最后的收尾阶段,已经很少再有新的感染者出现,陈肇也已经不需要坐镇家中,现在连陈肇家的家丁都知道应该怎么给痢疾患者发药了,陈肇终于能够有时间好好休息。
这一个月来,他需要在夜里赶制中药丸,然后第二天开门给灾民发药,有时候半夜还会被敲响家门,有的患者需要急救,因为有的病人上门可能还不是因为瘟疫,十里八乡范围内陈肇出了名,是不是痢疾的都来找他,陈肇有时候不得不从床上起来,牺牲掉本来就就稀少的睡眠时间。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十万点信仰点数,好像能够潇洒豪爽的挥霍一番,但是看到信仰商店里面最贵的一项之后,陈肇顿时感觉自己依旧是一个穷光蛋。
十年寿命上限——99万信仰。
“为什么不是99万得永生?”陈肇有些丧气的对着山水先生问道,这一个月来要不是他强化了身体素质,非得被累趴下不行。
“信春哥都不能得永生,更何况是九十九万信仰点数……主人呀,你的路还长的很呢!等你消费足够数量的信仰点数,还会有更贵的项目解锁,你就好好等着吧!”山水先生笑呵呵的说道。
面对神神秘秘的山水先生,陈肇是一点办法都没。
之后休息的某一天,陈肇跟两位侍女充分的翻云覆雨之后,他躺在床上有些出神的看着挂在屋里墙上的那个锦旗。
锦旗是仁和县周遭的老百姓送他的,锦旗做工很简陋,上面绣着苍天神医四个字,陈肇知道这是老百姓的一片心意,便收下了。
刘月儿白嫩的奶子贴在陈肇的胸前,手上正拿着一个手绢细心的擦他身上的汗,芊芊放好洗澡用的热水从里屋走出来,刚好看到了陈肇的目光所在。
芊芊拉了拉陈肇的手说道:“少爷,洗澡水烧好了,快去洗澡吧。
”陈肇嗯了一声,拉着两个侍女的手去洗澡。
“少爷,有心事?”刘月儿一边往陈肇身上撩水,一边问到。
“嗯,不知道我那师傅怎么样了。
”陈肇把两个侍女搂进怀里。
“钱飞师傅吉人自有天相,还有你们师徒一起研制的预防药,应该不会出事的。
”芊芊说道。
“实不相瞒,预防药和药方,是我一个人琢磨出来的,我师傅他……”“什么?!”刘月儿瞪大眼睛看着陈肇。
“他信上不还写了吗?说什么祖上传下来的白头翁汤兴许管用……管个屁用啊,那白头翁汤治标不治本,得用我的那药方治了病源,才能用白头翁汤温补,唉,我怎么能不担心他呢?”芊芊和刘月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芊芊有些着急的说道:“那怎么办?钱师傅去了宁波府,多危险呀!”“少爷,你不如直接带着药去找他,若是他染病了,你也可以治好他,他真的染了病,恐怕是不回来杭州府了。
”刘月儿建议道。
“月儿,你说得对。
”陈肇亲了刘月儿脸一下,直接从浴盆里面跳了出来。
“少爷,你今晚就出发?那也等等我们!”芊芊也从浴盆里面爬出来,三人匆匆擦干净,陈肇跟家里父母说了一声,雇了个马车直接连夜赶往宁波府。
陈肇的担心应验了。
马车行了一天两夜才到宁波府,宁波府已经解除戒严,陈肇在宁波府城外的一个草棚里面找到了钱飞。
钱飞躺在一个草席泥床上,草棚里面到处都是苍蝇蚊子,他瘦的像一个骷髅,陈肇皱着眉头跪在钱飞身边,号了号脉相,叹了口气。
钱飞似乎感觉到有人来到自己身边,他睁开干涩的眼睛,偏头看向陈肇,脸上裂开了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容:“徒儿,我听说你的大名啦,从杭州到宁波口耳相传,都说有一个十六七八的小神医会治瘟疫,连宁波府的病人都往杭州跑,我说我是你师傅,还没人信哩!你研制出治疗瘟疫的方子了?”陈肇点了点头,把药方给钱飞说了一遍。
钱飞闭着眼睛听,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不对路呀,这不是一味药不对路,是味味药都不对路,你怎么研究出来的?”“我用这药调理一个老妇人的蛔虫病,没想到这老妇人连同痢疾和蛔虫病一起治愈了,我便用这种药给别的病人试,果不其然是有疗效的。
”陈肇撒了个谎。
“哦,是了,蛔虫病是该用差不多的方子……你不仅头脑聪明,能有此机缘,想来命格不浅。
”钱飞点了点头,“徒儿,我在考你一问,病人体内阴阳格拒,阴不敛阳,脉象中厚,而脏气衰微,是个什么症状?”“此乃回光返照之象,就是华佗在世,也难救他性命了。
”陈肇用沉重的语气说道。
“对啦,对啦!为师已经是回光返照之象了,你留不住为师了。
咱们好歹师徒一场,我有件事要拜托你。
”“师傅你尽管讲。
”三日后,陈肇敛了钱飞的尸骨,回到了仁和县,在自家的地里面找了一块风水上好的地,埋葬了钱飞。
第二天一大早,陈肇怀揣着《钱氏小儿方》,站在了杭州府钱家的门口。
钱飞临死前的话依旧历历在目,陈肇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遗言讲的如此的扭捏。
“把那本《钱氏小儿方》交给一个叫钱幼汐的女孩,你去杭州府钱家就能找到她,那钱家,是我本家,又不是我本家,你不能把书交给钱家的其他人,就交给她才行。
”……“钱幼汐跟我什么关系?说不清呀,天知道我们两个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给她?她是个医学天才,书给她也算是物归原主。
”陈肇正想着钱飞临终前的话,门内传来了一个略微有些扭捏的少女声线。
“谁?”“我找钱家钱幼汐姑娘,我有一本书给她。
”陈肇朗声说道。
门开了,准确的来说,开了一条缝儿。
一位少女面色警惕的从门缝中看着陈肇,上下打量着他。
“什么书?”“这本书我必须亲自交到她的手里,书名么,这本书太重要了,姑娘能帮我通报一声吗?”“你给我就好了。
”少女伸出白嫩的手掌。
“你就是钱幼汐姑娘?”“是的。
”“你认识钱飞吗?”少女瞪大眼睛,猛的拉开大门,看着陈肇失声问到:“你是钱飞什么人?要给我的可是《钱氏小儿方》?!”“正是,看来你是钱幼汐姑娘了,我是钱飞的徒弟,我叫陈肇。
”陈肇把手伸进怀里拿书,他瞄着眼前这个少女,心想她长得真当的上清丽脱俗这个词,脸蛋白嫩白嫩的,洁白的脖颈上有一颗小小的美人痣,柳眉大眼,乌黑的头发盘在脑后,几缕青丝垂在耳边,让人心生怜爱。
“你是那个叛徒的徒弟?!你从他那里偷来的这本书?陈肇……你就是那个仁和县的神医陈肇?!你是来看我们钱家笑话的?”钱幼汐面色越来越不好看,她开始大声质问陈肇。
陈肇皱了皱眉,伸进怀里面的手也拿了出来。
如果真要讲钱飞跟陈肇的师徒情有多浓厚,也不见得。
陈肇生前生后活了四十五岁,心智决不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那么容易被打动,一开始他跟钱飞的关系无非是各取所需,陈肇需要一个在瘟疫中保全全家的理由,钱飞需要一个聪明的看店伙计,至于教不教真本领,陈肇并不关心,钱飞也不关心。
直到两人发现对方并不简单之后,钱飞才突然想把一身本事传下去,陈肇才对钱飞的真本事有了一些兴趣,开始了这一段真正的师徒关系之后,两人的感情才变得更加亲密。
钱飞的死,确实让陈肇有些难过,这种悲痛像是那种失去了朋友的悲痛,陈肇佩服钱飞在瘟疫之中表现出来的那种慷慨赴死的大无畏精神,因此面对钱幼汐针对钱飞的指责,陈肇是有些气愤的。
这不是你侮辱我师傅的那种气愤,而是那种你侮辱我朋友的那种气愤。
“钱姑娘,不知我家师傅如何得罪了你,即便现在他人都已经死了,你还对他如此恶语相向,说他是个叛徒?我也不是来看什么笑话的,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来找你只是给你送书,你这番话从何说来?”陈肇奇怪的问道。
“哼,他那种无良医师,怎么配为人师表?你是他徒弟,可见过他如何给人看病?”钱幼汐一张圆润的小脸布满了冰霜,眼神之中更是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望闻问切,他给人看病无非这四个字,有什么不对吗?”“他给人看病的时候,经常心不在焉,往往不深入了解病人的病理就随意开药,你说他是个医生,不如说他是个商人!”钱幼汐厉声道。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陈肇心里嘀咕了一句。
“那他顶着痢疾瘟疫前去宁波府又是为何?他若是个不关心病人死活的无良医师,就没必要去宁波府治病救人,甚至他还死在了宁波府,这跟你口中的那个钱飞相差太多了吧?”陈肇据理力争。
“他死了?他在瘟疫爆发的时候,去了宁波府?”钱幼汐惊讶的问道。
“是的,我在杭州府治病救人,瘟疫过去了也没等到我师傅的消息,便去宁波府寻他,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给我交代了遗言。
”“也许他去宁波府另有其事,只不过刚好赶上了瘟疫。
”“钱姑娘,你这说的也太牵强了,我这里还有钱师傅他留给我的书信,信上明明白白写了他要去宁波府对抗瘟疫。
”陈肇拿出书信递给钱幼汐。
钱幼汐冷这着脸看完,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她皱眉问到:“你说你来送书,为何要送书给我?”“我来找你,是为了把这本《钱氏小儿方》交给你,这是我师傅的遗愿,他说杭州钱氏一家是钱乙圣人的直系后代,还说钱家有一名叫钱幼汐的少女是个少见的医学天才,这本书理应传给你。
”钱幼汐听到钱氏小儿方,脸色变了几变,她疾声说道:“书在哪里?快给我!”陈肇微微一笑,说道:“书就在我身上,但是我现在给你,恐怕你就把我这样关在门外了,书你是拿到了,但是我师傅那边,恐怕你还是对他心有偏见,于情于礼,你都应该让我进门吧?”钱幼汐盯着陈肇的眼睛看了一会,终于不情不愿的打开了门。
钱家中挂满了丧幡,陈肇吓了一跳,他问到:“姑娘家这是?”“家父在诊治痢疾病人的时候不幸染病,去世了。
”钱幼汐头也不回。
陈肇突然有些理解这个少女了,自己身为这次瘟疫的英雄人物,突然以钱飞徒弟的身份造访,本来家里就因为痢疾死了人,面对一个能够完全治愈痢疾的同龄少年,想必本就五味杂陈,有突然得知自己是钱飞的徒弟,心情更是七上八下。
陈肇叹了口气,继续跟在钱幼汐身后。
钱幼汐还是把他带入了正厅里面,相当于承认了陈肇的客人身份,但是也没有给他上茶。
陈肇坐在座位上,看着钱幼汐说道:“能跟我说说,你为何对我师傅钱飞如此厌恶么?”“我自幼便跟随父亲学医,父亲跟我说,钱家有一个叛徒,这个人从小不学无术,从祖父那边偷了钱家祖传的钱氏小儿方,从而自立门户,导致我钱家现在少了一本祖上传下来的医学巨著,所以钱家的医道,是不完整的。
”钱幼汐用低沉的语气说道,“我对此深信不疑,有一天我路过那家钱飞开的医馆,心里面总觉得很堵,便在门外偷看,我看那个钱飞给人看病时无精打采,全然没有一个身为医生的严谨态度,我便闯进门去,跟他理论。
”陈肇认真得听着,他点了点头示意钱幼汐继续说下去。
“我质问他为何偷我们家的钱氏小儿方,那钱飞问了我叫什么,然后跟我说,钱氏小儿方是祖宗亲手传给他的,是我父亲要从他手里面强取豪夺,他才迫不得已出来自立门户,我气急了,便骂他是庸医,是鸡鸣狗盗之辈,不配做医生。
”钱幼汐一边回忆,一边说道,“这个钱飞,居然还笑着承认了,说我就是庸医。
我便跟他打赌,说我们我们比论医术,如果我辩的他哑口无言,他就得把钱氏小儿方给我。
”“如果你输了呢?”陈肇突然问道。
“我当时怎么可能想到会输?”钱幼汐瞪了陈肇一眼,然后突然发现自己好像透露了什么,她脸红了红,继续回忆道,“之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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