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克瑞斯汀对方舟下层成员的可靠性缺乏信心，此前打算让他暂住的那个实验室，已经不再是此行的目的地。
具体去哪儿，他并没仔细去问。
不是说他有多信任克瑞斯汀。
他只是确信，克瑞斯汀跟Z绝对不在同一个阵营。
从过往的各种经历来判断，方舟也绝对比北美邦这边的司法系统靠谱。
车离开阿特拉斯之后，在最近的河港直接开上一条货船，于东岸出海口附近，直接通过大型货运设备转移到另外一条巨轮上。
天已经黑了，但韩玉梁还坐在后排，等着克瑞斯汀的下一步安排。
除了中间下车戴着墨镜口罩去上了一次厕所，他就一直呆在车里，跟着轮船和海浪一起缓缓摇摆，体会那种源源不断无法压制的眩晕感。
“我实在没想到，你会玩这么大。
”明明车窗外没人，克瑞斯汀也不让打开，韩玉梁只能望着外面空荡荡的舱房，无奈道，“特工执行机密任务也不需要这么夸张吧？”已经熄灭好一阵子的中控屏幕亮了起来，不过这次传出的只有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海上信号不太好，需要节约数据传输量，“只有这样严密可靠的转移，才能尽快让对方急于追踪而露出马脚。
从此前的情况估计，对方的一切计划都基于一个前提，那就是能明确掌握你的动向。
当他们失去这个仰仗，我才能抓住破绽。
”“万一抓不到呢？”“那就说明……这事儿可能真和世联或者S·D·G无关。
不然，他们想要从海量数据中分析出你的踪迹，就一定要动用‘余烬’。
到时候我就能顺着权限授予和操作ID之类的线索反查回去。
早点儿办好这件事，我就能让你在我这儿度个蜜月了。
”“让我抱着屏幕跟你亲亲嘴，还是在你连接的那些大脑中间支张床？”韩玉梁毫不掩饰对那种新生命形式的厌恶，“我只说会留下最多一个月，可没打算体验你所说的虚拟世界。
”“你真是不肯接受新东西。
”“当我觉得没问题的时候我自然会考虑尝试。
所以，你要怎么跟我度这个蜜月呢？”“这样咯。
”答话的不是突然黑了下去的屏幕，而是打开车门，带着微笑看进来的年轻女人。
她冲韩玉梁勾了勾手指头，“走吧，咱们该换乘别的交通工具了。
”“三上……米莎？”他惊讶地看着那女人的脸。
她叉着腰，完全没打算继续扮演曾经的角色，“是我啊，克瑞斯汀。
你仔细看看，这张脸其实有点不一样的。
没办法呀，现在的基因调整技术精度只能到这个水平。
我没办法做出完全还原又能让我的意识顺利植入的克隆体。
即使是现在这个精度，这身体的健康使用期限也只有一星期多一点。
好了快走吧，我用这个样子，是不是可以陪你度蜜月了？”韩玉梁下车拎上行李，回想着曾经在“乐园”里跟制造出来的女克隆人做爱的滋味，好奇道：“你把身体各处都尽量还原了？”“呵呵，”克瑞斯汀勾住他的胳膊，毫不客气地嘲弄一笑，说，“我这么了解你，可能犯那种愚蠢的错误吗？我亲自操刀的基因调整，就算哪儿都不修改，也一定会把下面两个小洞洞好好升级的。
”“哦……那敏感度呢？”“也是最一流的。
我是来享受的哎。
”韩玉梁好奇道：“你都已经是信息生命了，快感还需要这么低端的获取方式？我看科幻作品里面，这种情况不是随便调一下快感数值，就能要多爽有多爽么？”“那群人没成为过信息生命。
他们太过于相信生物科学的研究，擅自把激素等物质原因的决定性抬到了过高的位置。
”“但现实中不也广泛存在着各种药品之类高强度刺激性的东西，可以轻松造成巨量快感么？”“对，因为他们的生命形态，意识还没有作为完整信息跟肉体剥离。
”克瑞斯汀果然不愿意错过任何引诱他的机会，“实际上，智慧和意识才是人类这种独特生命最根本的存在方式。
克隆人技术越过一道道门槛依然无法成功，就是因为我们可以解开所谓的基因编码，可以找到大脑电信号生成传输的秘密，可以制造出非常强大的AI，但，依旧无法制造出一段包含完整意识的‘信息’。
用比较文艺的话说，大家都制造不出真正人类的灵魂。
”“嗯……这和咱们之前说的事情有关系么？”她把柔软的胸部压上来，非常坚决地说：“当然有。
没有剥离出意识的人类，快感受到肉体的影响和支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那么，负责愉悦的激素水平大量提高，就能给予巨大的快感。
所以，给我一个能接收信号的控制芯片，植入到某人体内，我就能把他的快感急速调整到巅峰，相当于身体奖励机制的滥用。
”“但我已经是更高级的生命模式了。
我不再需要禁锢意识的肉体，当然也没什么兴趣调用大量算力只为了模拟那种纯粹而原始的愉悦。
”她颇为自傲地笑了笑，“我现在感兴趣的，肯定是在我的世界里比较难以获得的东西。
比如，感情。
”“我记得前不久才在网上看到，所谓感情，其实也是各种激素在起作用。
”“错了。
”克瑞斯汀摇摇头，“感情是信息生命意识的一部分，它萌生于肉体的各种变化，但在脱离之后，就会变得独立。
像是土壤里长出的花，你可以说花是靠土壤的养分成长出来的，但花离开土壤依然是花。
别忘了，我曾是汇流者，这世上没谁比我更清楚感情的威力，认为那只用激素变化就能解释，实在太天真了。
”韩玉梁沉默片刻，笑道：“我要是相信你这种说辞，我就太天真了。
”“喂！”克瑞斯汀拉开门，挽着他走上楼梯，“我费这么大力气耗这么多资源让起码好几百人加班加点弄出这么完美的克隆体，就是为了来找你，你不感动也就算了，竟然觉得我是在骗你吗？”“不。
我只是觉得，你没说真正重要的原因。
”“哦？”“你敢发誓，你弄了身体跑过来，不是打算试试看，和我做爱会不会提升你的能力？”克瑞斯汀绷紧嘴角，小声说：“你们汉语文化圈有本小说非常出名，里面的男女主角叫郭靖、黄蓉，你知道吗？”“知道。
”黄蓉的色情小说他看了一大堆，原作倒没怎么认真浏览过。
“难道郭靖的经历没有教会你，男人蠢一点更讨漂亮女孩子喜欢吗？”克瑞斯汀气哼哼地说着，放开他跑向甲板边缘。
估计是习惯了操作虚拟形象的原因，有了实际身体的她表情比正常人其实夸张了不少，像是在演舞台剧似的。
但不是坏事，这样一来，反而让他最近急需的新鲜感，有了大幅的增加。
他跟着走过去，提醒道：“说起这个，你可别趁着接管我通讯信息的机会，让我错过跟伊娃见面。
她的能力和一些东西对我很重要。
”“放心。
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在那个目的达成之前，我会尽全力维护和你的关系，不会得罪你的。
”克瑞斯汀放下一个小艇，踩在护栏上甩掉鞋子，扯掉外套，张开双臂，让泳装包裹的美好肉体尽情舒展开来，“来啊，抱着我跳下去吧。
让我好好体会，信息世界和现实世界对我来说，在感情上的不同。
”
“只有感情上的不同么？”韩玉梁抱着她纵身一跃，带着行李一起跳上那个小艇。
她打开引擎，掌舵往远处停着的一艘游艇驶去，“对，其实，只有感情上的不同。
”“我不信。
”“没关系。
等你愿意体验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克瑞斯汀拨弄着在海风中散开的长发，大声说，“我相信不会等太久。
”“我觉得短期内我没有体验那种东西的兴趣。
”她扭过头，带着一丝狡黠的微笑说：“信息世界虚拟的情景，是可以跨越时代的。
说不定你搜集了足够多的资料后，会想要回到过去看看呢？数据够详实的话，我也许能实现，带着你的灵魂穿越这么厉害的事情哟。
”１Ｋ２Ｋ３Ｋ４Ｋ、ｃ〇㎡（苹果手机使用Safari自带浏览器，安卓手机使用chrome谷歌浏览器）“我……没什么想去的时代。
现代就挺好。
”“这样啊？”她撅了撅嘴，“好遗憾。
我的记忆修复工程依靠广博的资料进行得很顺利，我还说等到完成，带你去大劫难时候的基地看看呢。
”韩玉梁转身盯着她，忍不住在她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啪！“你干吗啊？”克瑞斯汀娇滴滴地抱怨了一句，但那张充满混血风情的漂亮脸蛋上，清晰地浮现出了诱人的红晕。
同样是有亚裔味道的混血，克瑞斯汀的姿色相比伊娃，优势已经快要达到碾压的程度。
韩玉梁哼了一声，道：“打回去你的狐狸尾巴。
你难道不知道，男人也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么？”克瑞斯汀咯咯笑了起来，“韩，我又不傻，你该不会觉得，我还想要爱情那样的东西吧？在这里的，只是一个用来跟你交互的终端而已。
我的生命，早已经比这个大海还要辽阔了。
”“那你一直缠着我，想要的是什么呢？”她挑了挑眉，擦掉脸上飞溅的海水，“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等你愿意到我的世界来体验的时候，你还关心这个问题的话，我再告诉你。
”韩玉梁哼了一声，靠在边上运功缓解晕眩感，淡淡道：“那我估计就没这份闲心了。
”“我知道。
”看着他闭上的眼睛，克瑞斯汀的表情显得有些惆怅，轻声说，“我当然……知道。
”不久，克瑞斯汀熟练地登上游艇，丢下挂钩跟韩玉梁合力把小船固定在侧面。
她这副身体看起来柔和圆润，体脂率一看就应该处于最撩拨男人性欲的区间，但拖拽固定小船的时候，力气大得反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