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雁 第二篇：灯火阑珊（32-33）

    2023年12月15日

    第三十二章：看病。

    回家的路上，妈妈认真的开着车，脸色很不好看，扶着方向盘的手，不时轻轻敲打，好像在想些什么。

    我在看完那张白纸后，诡异的昏睡了过去，耳边传来各种提问，我总是克制不住自己想说真话的冲动。

    具体说了什么，我现在也想不起来。

    直到妈妈和心理医生将我唤醒，我才明白刚才是被催眠了。

    真不晓得妈妈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可是现在看来，她应该掌握的差不多了。

    「妈，这不是回家的路，我们这是去哪里呀？」

    我主动张口，打破了沉默。

    妈妈并没有因为我的出声而有所反应，仍旧扶着方向盘认真的开车。

    「妈？」

    「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妈妈清冷的声音传来，可是眼睛依旧盯着前方的道路。

    「说什么？」

    我依然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

    「到现在还给我装，什么自虐癖，骗我很好玩？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我打算明天就带你回老部队，我倒想看看是什么事情，把你打击的如此厉害，以至于要通过自虐来发泄」

    「什么？回部队？妈，您别开玩笑了。」

    我看着妈妈认真的表情，脸上难掩担忧之色，我便清楚这是真的了，妈妈并不是随口说的，我再也不敢装了，直接说起了实话。

    「妈，我说实话还不成么，我现在不想回老部队，等辣条稳定下来，您要是想去，我一定陪着您。」

    看着妈妈并不为所动，我急了，潜意识里真的很抗拒回部队，可我也不愿意妈妈为了我伤心，我赶紧说起了自己每次自虐的原因。

    「妈。其实我是骗你的，我并没有什么自虐癖，我曾经当兵的时候，在一次训练时，因为战友意外操作，导致脑袋里多了几个手雷碎片，所以下雨天的时候头疼」

    我再次撒了谎，虽然脑袋里有弹片是真的，但绝不是什么训练所导致，因为我自己也记不清楚当时是怎样受的伤。

    「吱——」

    车子急刹在路边，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出了什么车祸，担心的看向妈妈有没有受伤。

    只见妈妈冷艳的面庞尽是心疼之色，清澈的大眼睛里噙满泪水，颤抖着抬起手抚向我的脸颊，动作小心翼翼的，温柔至极，害怕稍稍一用力我就会坏掉。

    「怀远，疼……疼不疼！答应我，下次犯病的时候，让妈妈陪着你好不好」

    看着妈妈心痛欲绝的神态，我的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妈，没事的，我都习惯了」

    我轻轻摸了摸妈妈抚在我脸上的素手，出声安慰道。

    「习惯了！习……惯……了！哇呜呜……」

    妈妈重复呢喃着我的话，最后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

    没有执拗过老妈，我还是无奈的跟着苏寻雁来到了天府市人民医院。

    「下一位，魏怀远！」

    做完各项检查，我拿着结果和妈妈坐在楼道的椅子上，听到医生呼唤我的名字，妈妈率先反应过来，顿时站起站起身子，拽着我向诊断室走去。

    室内一股浓浓的消毒水味道，一张简单的桌子和两把椅子。

    医生是一个年逾花甲的老者，这名老医生据说是从北京大医院前来交流坐诊的，妈妈在路上的时候，就通过电话吩咐秘书预约了一张挂号单。

    「小伙子，从Ｘ光片来看，你的头颅里共有三枚铁质碎片，动手术的问题倒是不大，只是……」

    老者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光片，旋即抚了抚眼镜对我说道。

    「只是什么？」

    妈妈抓着我的手从进门就没有放开过，此刻听到老者顿了下话语，捏着我的手骤然收紧，紧张的直接问出声。

    老者抬头看了一眼妈妈，接着继续说道：「只是有一个碎片距离大脑挨的特别近，在动手术过程中，潜意识反抗的话会有些棘手」

    「这……」

    苏寻雁听温妙竹说，我的潜意识一直在抗拒治疗，通过这种自虐的方式来发泄什么，现在又听到这样的结果，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苏寻雁暗暗想到，看来只能先回老部队，解决了儿子的心魔，才能着手手术。

    「你就是病人的媳妇吧，别紧张，任何手术都有一定的风险，放好心态，你要相信现在的医疗水平」

    老者看着妈妈踌躇的表情，不禁开解道。

    「呃……医生，她是我的母亲，来陪我看病的」

    听到老者误会妈妈是我的媳妇，我赶紧出声解释，前几次被陌生人误会，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在这件事上可不得有半点马虎。

    我迅速转头，悄悄打量了一眼妈妈的神色，妈妈好像对老者的误会没有半点反应，仍旧沉浸在医生的话里。

    担忧紧张的神色让我心疼不已。

    「好的医生，我和妈妈先回去商量一下，再确定什么时间做手术」

    我对着老者敷衍的说了一句，牵着妈妈的手，走出了诊断室，妈妈全程没有再说半句话，任由我牵着她光洁的素手。

    「妈，我们先回去吧，我的情况我早都知道了，等以后我做好准备了，再做手术也不迟。」

    我对着妈妈宽解道。

    妈妈听见我的话，终于有了反应，只见她看着我坚决的摇了摇头，对着我说道：「以后？不行！你的病一天不好，我一天不会放心，一定要及早治疗，过段时间，我们就回你的老部队，把你的心结打开。」

    「妈，我……」

    「就这样定了」

    妈妈直接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强势果断的下了决定。

    妈妈的决定，我深有体会，知道这是不容易更改的了，无奈的只能叹口气，心里暗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三十三章：偶遇青儿。

    和妈妈并排走出医院的时候，我忽然看见了青儿的影子，正在收费处排队缴费。

    青儿生病了？我开始担心起来。

    走到停车场，我的脑海里全是青儿的影子，担心并没有消除，心里难安的我，借口上厕所，重新跑进了医院。

    青儿依旧在排队的人流中，我悄悄躲在暗处，观察着青儿的一举一动，从外表看来，她并没有生病的痕迹。

    青儿交完费后，径直来到药房，递过缴费单，护士仔细的看着一长串药名，开始配药。

    良久，所有药品才配备完全，看着整整两大包药品，我被震住了，什么病这么严重，需要如此多的药。

    看着青儿吃力的提着两个大包，我再也忍不住躲在暗处，箭步上前，挡在青儿的面前。

    青儿低着头，并没有发现是我，向右微微避开，打算继续走路。

    「青儿，是我」

    青儿听见我出声，豁然抬起头。

    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可爱的嘴巴微微张开，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慌乱。

    「是你！！！」

    青儿顿了一瞬便反应过来，迅速底下头，放佛不认识我快步离开。

    我上前拽住青儿的衣袖，迫使她停下脚步。

    「干嘛？我们没有这么熟吧」

    青儿无奈的抬起头，看着我气愤的说道。

    「你瘦了」

    青儿的下巴比之前越发尖细，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碎花小裙，腰间的束带使她的身躯看上去更加单薄。

    只有高耸的乳房没有半点变化，好像还隐隐大了一圈。

    「要你管，我瘦不瘦和你有什么关系」

    青儿对着我翻了一个白眼，冷哼着说道。

    「我们这么久没见，我可是想你的」

    每次看见青儿生气，我总会忍不住逗弄。

    「呵！我看你是想继续糟蹋我吧，渣男！」

    青儿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

    听见青儿的话，我尴尬的挠了挠头，我心里其实还真有几分这个想法，第一次在青儿的身上体会到了做男人的快乐，颇有些食味知髓，欲罢不能。

    「你生病了？什么病需要这么多药」

    我转移话题问道。

    「要你管！放开我，别逼我喊你耍流氓了！！」

    青儿用力甩着我的手，对我呵斥道。

    「喊吧喊吧，我可是什么都没干」

    我对着青儿嘿嘿说道。

    「你——」

    看着青儿恼羞成怒的模样，我抑制不住的想要继续逗弄。

    「我来给我妈妈和弟弟买药，现在满意了。放开我，我要回家了」

    青儿狠狠的瞪着我，对着我咬牙切齿，看模样恨不得从我身上咬上一口。

    「阿姨和弟弟怎么了？」

    有一次偶然看见她的弟弟，记得青儿唤他叶轩，印象中那个少年阳光活泼，主要的是很懂事，一心想替姐姐承担家庭的重任。

    「魏怀远，不要太过分，我凭什么回答你的问题。」

    青儿终于不耐烦了，对着我大声说道。

    看着青儿真的生气了，我识趣的松开她的衣袖。

    青儿重新获得自由，冷哼一声，根本没有再搭理我的意思，转身就准备离去。

    她真的不容易啊，小小年纪，便承担起了照顾家庭的重任。

    「喂！白天还在卖花吗？我这里倒是有一个生意，比你摆摊卖花可强多了，还不会影响你晚上兼职」

    青儿刚刚向前走了两步，听见我的话，顿了下脚步，但是并没有回头：「不稀罕」。

    说完后，继续向前走去。

    没一会的功夫就汇入了人流之中，我站在原地愣愣的发了一会呆，心里说不出的失落和沮丧。

    接下来的日子，重新恢复到了三点一线的生活，经过两个月的努力，现有的商店，已经基本稳定了下来。

    回到家里的时候，餐桌上全是我最喜欢的饭菜，可是我并没有看见妈妈那完美的身影，妈妈去哪了？来到妈妈的卧室，发现卧室门紧闭。

    「妈，我回来了，出来一起吃饭吧」

    我敲响了妈妈的卧室门，对着里面喊道。

    「你自己吃吧，妈妈有些累，想早点休息，吃完不用收拾，明天我一块收拾」

    妈妈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我听着有些不对劲，声音不复平时的清脆悦耳，显得有些无力，还有一丝压抑的痛苦。

    「妈，您没事吧！我进来了」

    「没事，我……」

    不等妈妈说完，我新里担新的紧，一把推开房门，只见妈妈穿着衣服蜷缩在床上，声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

    秀没的脸颊略显苍白，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痛苦之色。

    「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焦急的来到妈妈的床前，慌张的问道。

    「没事！我只是……」

    「妈，不是我说您，多大的人了，生病不知道去医院，硬撑着能好吗？」

    我担新极了，一时忘记了作为儿子的我，该怎么说话。

    用手轻轻抚上妈妈的额头，并没有发热，相反，触手一片冰凉。

    「怀远，我没事，我……啊！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我一把抄起妈妈的身子，打算抱下楼去往医院。

    妈妈被我的动作措不及防，吃惊之下，双手下意识搂住我的脖子。

    妈妈一米七五的个头，抱在怀里，我没有感觉到一丝沉重。

    「我们先在就去医院」

    我抱着妈妈，急速转身，准备出门。

    「魏怀远！放我下来，神经病啊你，我……我……」

    「妈，别害怕，我会陪着你的」

    我误以为妈妈害怕去医院，所以放缓语调安抚道。

    「哎呀！你想哪里去了，我……我来例假了，有些痛经而已」

    妈妈的声音越来越小，说道最后低不可闻。

    绝没的面容上尽是羞红之色。

    啊？乌龙，天大的乌龙。

    听完妈妈的话，我顿时僵住了脚步，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放我下来吧！」

    妈妈看着我窘迫的模样，忍者笑意轻轻的说了一句。

    我重新将妈妈放在了床上，将毯子盖好，尴尬的拍了拍自已的脑袋，新里暗骂自已冲动、愚蠢。

    「妈，我……」

    「累了一天了，不用管我，休息一晚便好，你快出去吃饭吧，一会饭菜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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