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芳华(23)

    2024年2月28日

    第二十三章:何为剑仙!(上)本书含绿警告

    夜幕。

    巷道深处,一名衣衫褴褛的乞儿捧着窝窝钻进废弃的小城隍庙中。

    城隍庙殿中,持剣神像破碎了大半,半颗布满碎石的头颅,唯有残存右眼仍布满着些许黑漆,尚存半分狰怒。

    乞儿入庙,便扎进了内里干草跺中,呼出热气打在有点臊臭的窝窝前,没嫌弃啥就大口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她丝毫没注意到,此时的庙内东南柱角下,正靠坐着一人。

    这名突如其来的来客,身着锦襕袈裟,无带禅杖,面相看上去很年轻,说不得清秀。

    只是让人出奇的是,一幅佛家打扮的他,没有剃度,而是头别逍遥巾,帽后缀上的两根长飘带,正随着不时刮进的寒风随心飘摇。

    如此佛家弟子,如此道人打扮的他。

    也没因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而去惊扰这位原本的住客,只将手中抄捻的檀串轻轻收进裟袖,后缓缓挺起身,略挑神像,目带微光般转过身,静悠悠离开了城隍庙。

    冬夜的大夏,雪犹在下。

    佛家道人走进繁华城中,不过一巷的距离,便已是天差地别。

    道人默默念了句佛号,凭空从手里变出一钵盂来。

    钵盂泥烤而做,盂底印笃竹二字,看上去颇为窘蹙,与他一身的镶满宝玉的袈裟,极为不搭。

    可这位佛家道人就是这么拿着,还到了全城最大勾栏前,单手持十地走了进去:“择夜就寻此处,度化施主,化个缘吧。”

    门前凋落的鹤望兰花瓣,在道人踏入勾栏后,随风飘至旁侧巷道。

    陋巷城隍庙里,乞儿吃完窝窝,正准着拉干草堆在身上度过漫长一夜的时候,忽发现东南角的柱子下,竟莫名出现了两物件。

    一袋子普通铜钱,另一样,是一柄未开刃的仙家宝器。

    在发现这些物件后,乞儿有所警惕地向整座城隍庙扫了遍,期间咽了口唾沫,她便倒头在草垛睡去。

    等了半宿,她才翻过身,眼睛睁开一线,瞧了瞧东南角柱下。

    紧接着,她骤地撑地站起来跑向了柱子,手先伸向钱袋子,后又拿走了那把宝器,急匆匆跑出城隍庙。

    没有回头,只在雪地踩出各种不分深浅的坑洼,离开了陋巷。

    踏上修行路。

    —————————

    舒望舒,望舒望。

    寒酥搭满的林间,一堆火于黑暗中燎燎燃烧。

    火堆旁,着一身青衫的苏云,手提树枝挑动红炭,目光随抬向对坐的‘曹少悲’:

    “师兄,是何时出的关?”

    正坐在一根盘更错节的枯树干上的黄丰,见苏云搭话,扬起幻相所化的头颅,回应起来:“就在师弟离山后不久。”

    “我还以为师兄会在洞府内闭关至化蕴境。”苏云说着,剑眉隐隐皱起,眼眸有所试探地扫视着曹师兄。

    如此神色落在黄丰眼内,他当即笑了笑,轻描淡写的撒谎道:

    “本有此打算,只是突破之时,瓶颈忽发心魔。我非但没有闯过去,还跌了两境,于是便只好提前出关了。”

    “原来如此吗?”

    苏云这才收回观摩黄丰境界的灵识,并取出乾坤空间存蓄的酒,喝了起来。

    边喝着,剑眸时不时落在侧方林间的道路,有语:“娘她……好像离开挺久了吧。”

    那边,黄丰口上应和:“宗主估计有什么要处理,师弟莫急,再等等便是。”

    心里却是一阵讥笑:那可不嘛,总得换套衣服,把屄里那根玉如意给拿下来。

    只是搞那么久,那闷骚母狗不会躲在哪里,自渎吧?

    苏云也在思忖着:娘亲是不会没有理由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的。

    于此,苏云呼出口气后,把酒葫芦往师兄方向递了过去:“来点?”

    红檀葫芦兀放在黄丰眼前,只见他眼神中闪出些不可思议,继而嘴角渐勾起,弧度不高甚至有些别扭,接着他抬手接过酒:“嗬,师弟何时学会喝酒了?”

    话后,黄丰仰起头,将酒液隔空灌入口中。

    何时学会喝酒?

    苏云听到黄丰的话,沉默许久:“忘了。”

    “好一个忘了。”黄丰擦过嘴沿的残液,手撑膝盖地俯向苏云:“师弟,说句实话。”

    苏云:“嗯?”

    黄丰把酒葫芦丢了回去:“你这酒不错,只可惜啊……”

    说着,黄丰深吸口气,举头望向如钩弯月:“只可惜大比在即,这酒喝不长,要是有机会我真挺想和你寻个地方坐下,痛痛快快大喝几大坛的,真的……。”

    接过酒葫芦的苏云笑笑:“师兄说得什么话,怎么会没有这样的机会呢?”

    会有吗?

    黄丰不知道,苏云更不知道。

    “是啊,怎么会没有呢?”黄丰舒出口气,继而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带着三分酒意松了松肩膀:“师弟,说起来咱们都有多久没见了?”

    “估摸着,也有一年过半吧。”

    “一年半啊,时间过得真快!”黄丰感叹着,转过身低头看着苏云:“师弟,有没有兴趣和师兄练练手?”

    苏云闻言,诧异了下:“师兄是认真的?”

    “当然!”黄丰语气很严肃,道:“想想当初我们前后脚闭关,你之境界不过练气,今朝却都超过我这位师兄了,师兄心生嫉恨啊,现下就想把你给扁一顿。”

    “师兄嫉恨又怎会直说呢。”苏云温声直笑,站起身:“不过,师兄要想试一试苏云深浅,苏云接着便是。要怎么个比法,师兄也尽管划下道来。”

    回应着,苏云拿起搁在一旁的绿卷剑,伸展了下身子,浑厚的气机随即溢散而出。

    黄丰见状,双眼微微眯起:“那么……师兄可就不客气了。”

    苏云点点头。

    “但既然要比,那就比全了。”黄丰沉下声,略带阴险道:“先拳后腿再试剑,如何?”

    苏云再次点点头,和黄丰互望。

    如今黄丰幻相所化的身子,高度虽和苏云几乎平行。

    可说起要比拼身手,苏云面对师兄有三分敬意的神色已然陡变,剩下来的,皆是俾睨,甚至隐隐带着些许傲然神性!

    “来吧!”黄丰出声。

    “好!”

    话落后,林间陷入寂静。

    夜间偶有落叶和雪絮飘下,二人彼此对立,待一抹月色从空打落。

    随叶而下,随风而上,黄丰瞳孔猛然一沉,衣袖下的手臂疾矢似堆拳,所过空间肉眼可见般,随着他的动作变得扭曲,紧见拳头就将袭向苏云面门。

    苏云面对此拳,则没有丝毫半分惧意地后仰腰肢,就此让刚猛的拳头,划过自己俊秀的脸庞,后负在身后的右手,时而缓缓松下,又看似缓慢地伸了起来。

    可实际上,右手却是在呼吸而过后,便贴向了黄丰刚甩上来的拳臂。

    不单止于此,苏云起初奔放的灵气气机也随着这下起手,骤变得内敛起来,一股阴柔的气力,紧跟苏云右掌贴臂,拍向了黄丰的肩膀。

    而此气拍肩膀,苏云没有带上很重的力道,只用出推力,就硬将黄丰推远十步之外。

    “两仪掌。”十步外,黄丰化出苏云推力后,左右甩了甩头颅,拍拍肩:“这是蓬莱岛,国师大人的手段吧?”

    苏云负手而立,点头:“正是。”

    “师弟学得还挺杂!”

    “也没多杂,只是都略懂一些。”

    闲话聊上两句,两人短暂交手过后,再度对峙起来,只是这一回,没有誰激进地先发起袭击,而是彼此缓过身来。

    久久后,黄丰两手化拳,逐一抬向身前,胯下也随着拳动,弯弯蹲下架起马步,拳势从奔放至蕴藏。

    而那边,向来温润的苏云,瞧着师兄动作,剑眉紧紧皱起。

    在看不透其手段后,便让脚往后浅踩一步,松垮拧腰侧面黄丰,接着左手阳仪合拳收于腰际,右手阴仪竖起一指前伸,定锁黄丰身形。

    “喝!”

    忽地一声,黄丰大喊,身形遂向扑兔跺地乍起,再次出手就是凶狠地抬腿劈向苏云。

    苏云此回没敢使掌贴过去,只因黄丰此次高劈腿所带的猛烈灵气,虽不明招式,可那种内蕴的气机,让苏云很明显的感觉到一种危机感。

    若自己茫然贴掌向前,即便阴仪化力,恐怕也得吃下道暗劲来。

    暗劲入体,可不好受。

    再眼瞧着,劈腿骤至,苏云随抬起右肘作耕挡在头上。

    见状,黄丰泰山压顶的劈腿当即顺劈耕肘,顶了上去。

    如此腿势猛烈,苏云阳仪也不差,腿肘相撞而出的罡风,顺势压弯了周遭的木林。

    而苏云可没有想停手挨打的想法,在挡下黄丰劈腿后,身形立弯下做桩,瞅准黄丰劈腿不稳的身姿,就欲挺掌袭向他的下跨。

    再瞧黄丰,自苏云以耕手挡下黄丰,他也深知此时自身动作的弱势,目光一直盯着苏云的手,在见其挺掌的瞬间,那压在苏云耕肘上的腿,立马发力带动着整个身形凌空翻转起来,以灵气传导周身,游走窍穴,继而两腿瞪向苏云头颅。

    如此蛮橫的转变攻势,让苏云都显出错愕,可他自己却没因此失神,两掌立马相合,随即作印,单脚踏地:

    “震,为雷!”

    言语一出,卦盘显行。

    黄丰忽闻耳边有雷声传来。

    苏云左右两仪随着这一声顿无,又觉周遭灵气汇入大地,按着某种规律扩散开来,其后苏云原本有所套路的拳掌,明显变得逍遥无道,大开大合起来,凌空如雷龙般轰击黄丰。

    应对此苏云悍然之拳,黄丰当探虚空,以灵气逼点压缩空气,推起自己橫起的身子,两腿相继对撞雷龙,轰声不断,轰然碰撞,将林间的叶打得如雨落般,纷纷飘飞。

    可不管黄丰再如何阻挡,苏云的拳头都不见停下,并且一下就比一下沉,一下比一下更加刚猛,态势犹如雷龙裂天而行。

    其脚下所显的八卦五行愈发变得黑白阴阳两色,一直尝试着硬拼的他,腿脚都开始变得麻木起来,失去知觉。

    轰——

    最后的拳腿交接相撞,使得林间崩裂丈圆坑洞,炸响的声音如透碧落寰宇。

    仍旧还是彼此旗鼓相当的局面,两人齐齐顿住身形,往后方撤步。

    苏云捂着颤抖的右臂,黄丰亦哆嗦扭动起腿骨。

    如此片刻,因二人气机震至空中的雪花和落叶,开始如骤雨般飘下。

    “好硬的腿法,师兄还真是半点都不留力啊。”

    “呵呵。”听着苏云的话,黄丰也前所未有畅快一笑道:“留力,那也得看看对手是谁,不是?”

    正说着,便见黄丰挺起腰杆,唰地一声,重剑‘撼山’落地入手:“不过!”

    瞧见师兄忽而出剑,苏云眼中隐隐显出几分错愕,虽不知师兄何时用上这等剑器,可新中想法,已留不得多少思忖空间。

    旋即之下,苏云连忙伸手探向火堆,以灵气催动绿卷。

    另一方面黄丰的话语,也开始传进自已耳边:“既然咱俩拳脚功夫不分轩轾,那也该换点新花样比试了,来!拔剑!”

    咻——

    随着话语声,一抹青光如贯弦月,扫过空中抖落的雪叶,径直飞向苏云手里。

    再见苏云剑尖寒意斜指地面,面对黄丰,撂下话来:“我拳脚功法也许不如师兄,但师弟不得不先行提醒师兄一句……”

    黄丰漆眸遂眺苏云,有掩激赏颜态:“什么?”

    苏云挽起剑花,其自已都尚且不知情下,因两人短暂交手催化出的新境圆满,正随着手间的浑厚气机迸发而出。

    缕缕青丝渐绕绿卷,声声温润彻响林间:

    “修行十三载,习剑十三年。我之修为称不上人中俊杰,然苏云惟善一剑,虽言之尚浅赶不上娘亲,却已敢放话大夏,草蛮,野夷共计一十四州……”

    “苏云一剑,足令天下为之仰视!!”

    豪言掷地,苏云看似随口说出的一句,宛若证道之词,绿卷乍然发出一声接着一声的凄厉剑鸣,挑动修为瓶颈。

    再放眼整个凉州,甚至天下十四州,无数禁天福地,四大神枝。

    全体剑修无论何人,何时,又在何等地界,均有感抬望向寂夜长空,如沐剑临于顶;

    同刻,那把插在清静山剑阁祭坛的断锈破剑,发散出一波波,远超越上官玉合剑封千里,阵开剑墓的叱骨寒风,荡漾百里开外。

    而有幸见证此幕的黄丰,深邃眼眸正倒映出远处苏云的屹立身姿。

    其唇边勾起笑意,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逐渐褪去,脸中神色虽有垂青,可更多的全转化为慎重,乃至欲欲喷发而出的!

    杀意!!

    期初,他原只想试探下苏云实力的想法,被硬生生抹去,新冒出来的念头,已是:

    留其不得,须诛此地!!!

    噗地一声,幻相金光的曹少悲皮囊金光下,黄丰忽手作拈花印,伟莫佛光逼如箭矢,暗暗射向仍屹立在地,在感受破境瓶颈的苏云。

    顿悟过程中的苏云突遭暗算,就在佛箭要刺进喉间,即将身陨道销的危险时刻。

    额新一点剑印浮先,体内气府中枯朽树干,如蒙敕令,扎根而落气海,漫起无数根枝。

    再顿,剑印忽化虚影,树干仿招清风。

    苏云背后,虚影起万丈青山,青山之上彩云皑皑,见十二楼五城矗立,其中白玉京楼阁檐前,有剑阁白衣拢袖而立,金瞳低垂。

    携京楼显像,伴清风随过。

    就在苏云身旁半步后,清风同显一身儒衫飘动,人影挥手拾起腰间白龙面具,字字真言皆赋其身。

    一人后两像,共睹黄丰!

    “许攸!!苏青山!!!”黄丰短短一句爆喝,随即身形狂奔,所过裂地,滂湃灵力入泥面骤成敖虎巨兽。

    再见他踏虎而起,纵身作满弓,高抬撼山重剑,悍然往苏云头顶劈下。

    面对不可一世的攻势。

    白衣拢袖轻笑,清风儒士肃色以观。

    苏云身姿自动,手自缓缓抬起绿卷,继而一个踏步向前,随形两影如剑随行,再身化四具自身幻像分神,各自挥剑。

    头一剑连云万剑,次剑,中平一刺有极速。

    第三剑,如剑术源流起点,像诸多剑术,更是剑术之祖。

    随后第四剑,林间天地异象炸先,青龙绕上苍,神枝高耸,七星同辉之景,出此一剑有摇光助闪。

    最后,最后一剑。

    四具幻影合为一剑,唯有一剑。

    闭目苏云深吸口气,左手渐抚剑身,随着黄丰撼山而落的虎啸声,一剑祭出!

    太上无形,有天,浑沦而行,昼夜不休,无穷无尽,剑气长达百丈而出,谓之太玄!!

    这曾是世上最强的一剑。

    正是如此剑气咻状龙鸣,往天直刺,如此撼山虎啸,直劈大地。

    天骄榜上,排名相等的两位良才碰撞,生死难料!!!

    然。

    如此龙虎相争,必有一死的情形,终遭还不会提前结果。

    凉州之外,雍州京都皇城大内,就在太极殿下的地宫中,摆设棺椁上。

    一袭红衣在此苏醒,凤眸流转神思,转念间就惊动了凉州城内梧桐院厢房内,床榻上的曼妙身姿。

    转瞬床榻红幔吹鼓,一声凤吟传彻整片凉州,火光延绵成线,越过全城,闪至林间。

    于两人之间,展翅凤跟缓缓而落,玉柱长腿风光无限。

    大夏女帝金红交织的凤袍耀煜生辉,漫山灵力护虎犊,再犹起法相,足揽日月的单只美手游龙前伸,拦向苏云太玄一剑!

    可随瞬,女帝艳冠群芳的美容,凤眸垂向刺来的剑身,1悉的青色剑身入眼,浅金色凤眸怔然一楞,法相美手消散。

    “怎么会?”女帝发声有些颤抖,凤眸再继抬起,望向刺剑而来的闭目少年。

    一身青衫仗剑行,俊颜清秀却已有英气勃发,像,很像!

    青山,难道这就是你给我的惩罚吗?

    念着,女帝阖起了凤眸,瑶鼻仿佛叹气地酸了酸,任由着绿卷剑就此往自己手里刺了过来,没有丝毫阻拦。

    如果是你要杀我,便杀吧。

    噗呲——

    绿卷剑尖入肉一分,点点殷红从女帝掌心流淌而出。

    而就在此时,林间再起一声剑鸣。

    剑鸣如红潮飞溅,林间袭出的莲足踏白玉高跟,在踏出身形的一刻,已致满地结起冰霜。

    来人摇曳的墨白裙袂为之惹目,丝毫不输女帝,甚至肌肤更甚一筹的欣长玉腿,两步并作冲了过来。

    而持剑之人的冷艳绝颜,明显充满了无限阴霾,黛眉橫蹙,银牙作咬:“斗胆!”

    话落,冲出来的上官玉合就已闪至苏云身前,手持红潮直刺女帝,再继便见红潮缓停,有微风徐来。

    无数条拂尘从天而降,直接往下缠绕住绿卷剑身。

    而顺着拂尘而至,大夏国师柳舟月自云端一降而落,杏眸察过女帝,便是身形一转,挺在女帝身前。

    上官玉合紧接着莲步凌空一点,身形往后一顿,清冽剑眸左右扫了扫,原以为会停住攻势的她。

    却忽又现出一缕剑气旋逆而出,在柳舟月根本看不过来,甚至仿佛停下时光般,目标切换。

    玲珑如白玉的美腿在裙摆下转动,如画般的身姿即来转身,红潮剑剑峰遂拧,尖点黄丰颅前,直取姓命!

    可紧接着,就又瞧见一袭人影从侧方裂开的虚空之门冲出,大夏都虞总帅一身黑衣半甲劲装,脸戴暗纹面具,前来护驾。

    在穿过虚门后,总帅面具下的幽暗瞳孔目视情形,就一个大踏步,拔出腰间长剑刺向上官玉合身后的苏云。

    如此攻敌所必救的局面,上官玉合何等天赋,当即就欲挽剑回身保护云儿,但未等其彻底收剑。

    又有两紬迢迢云带从一旁飞出,云月此继,无不为其梳淡,来人白衣,不沾尘埃。

    就此一紬顶在上官玉合剑前,一紬作墙壁硬生生挡在都虞总帅面前。

    白衣脚下铃铛钉钉作响,苏清璃身形当随风而来,停在黄丰身侧。

    但瞧着她出现在嫂嫂面前后,欲言欲语之时,又看见身后的柳舟月忽挑起柔夷,单指射向云儿。

    “柳舟月!”苏清璃喝道。

    上官玉合闻声,剑眸随转,剑气四绕而出,红潮剑直接就迎上了柳舟月,半边身子也拦在云儿和国师弹指之间。

    如此强横的转剑势,于空中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雪雾痕迹。

    又一次,就在双方可能两败俱伤之时,一枚白子悠悠往下一落,在地。

    瞬间在地面生成横为十七竖为十的棋面盘局。

    而就在棋面闪光出现的须弥间,一声魅意十足的喘息声自林外传来,马面裙划过绿叶,绣鞋点过都虞总帅头顶,沉甸甸的熊襟随之动作颠簸。

    风韵少妇唇点朱脂,锁骨带着两点汗珠流润的薛曦月跃过墙壁,跳到了苏云身旁,施展出灵力在周围结成屏障。

    而其地下的白子棋也在她到来后,仿生河洛的山水灵焉霎罩住了上官玉合。

    后手执另一枚黑子的棋不痴,身形蓦闪现在苏云身侧,抬手往苏云肩膀一拍,硬把苏云顿悟的气机拍散,将其神魂拉了回来。

    再见柳舟月杏眸凝视般深深看了云儿一眼,则单脚踏地一跺,遁甲随落而开,缩地成寸,挺手扶着女帝往后飘去。

    就此,多方皆停手,所有情形发生到落幕,尚不过三瞬呼吸。

    —————————

    林间。

    数不清的人数,苏云平息临近突破的气机后,睁开眼都呆了。

    身前的娘亲,眼前十步开外的师傅,还有旁边站着的美妇,和娘亲不差上下的绝艳美容,大夏女帝!

    而且,旁侧眼角再一扫,姑姑居然也站在一旁,还有那个收剑的蒙面黑衣人又是谁。

    况且,苏云这时往后走了步,薛姑娘?

    醉情轩长老怎么也站在自己身旁?

    就在苏云还摸不清状况的时候,便见远在外围的都虞总帅,先行独自走到了双方中央,直面着娘亲,道:

    “大胆上官玉合,尔竟敢在帝驾前拔剑!”

    面对着都虞总帅的话,向来冷傲的上官玉合,自然没有半分顾忌和理睬。

    她不置可否地将红潮剑收鞘后,就跑到儿子面前,冷冷的剑眸透出怜爱的母性:“云儿,没事吧?”

    温柔的话语落入耳中,苏云笑了笑:“娘亲,云儿没事,只是这阵仗?”

    说着,苏云将视野撇向远方女帝身上。

    某种意义上,苏云还是头一遭在如此近距离接触这位风华绝代的大夏帝皇。

    可如今,最别扭的情况是,这位人间帝皇那只如兰叶葳蕤般雍容华美的手,正向外渗着血。

    而且很明显,作为绿卷剑的主人,苏云一眼便能认出来。

    刺伤女帝的,不是旁人,正是自己。

    然就在苏云有所担忧时,却有一只纤雅似素藕的手搁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娘亲那张冠绝天下的冷艳容颜,也随后出现在自己眼前,柔声传来:“没事的,放心。有娘亲在。”

    “嗯。”苏云应承着点头。

    着后,上官玉合转过身,冷厉剑眸扫过全场众人,一时间即便她没有拔剑,依然将气氛降到了冰点。

    末了,她将眼神放在女帝身后,仍用术法幻化成曹少悲的黄丰身上。

    “还真是热闹,你给我过来!”

    上官玉合再次开口的瞬间,别于面对苏云时候的柔情蜜意,淡淡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反倒还让人感觉得冷漠疏离,感觉不到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而听到上官玉合的话,黄丰也很听话地收起重剑。

    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向了上官玉合。

    紧接着,在众人面前。

    啪地一声响起。

    上官玉合提起红潮剑鞘,狠地打在了黄丰的腿盖处,将其扫得跪在泥面上。

    此时跪倒在泥面的黄丰,虽紧咬牙齿,身体却是服从地跪倒在地。

    视野内上官玉合踩在白玉高跟上的清怜美足,青筋流淌血液,独具风韵。

    而能让他心甘情愿跪服的,远远不是因为对这个女人的某种信服。

    而是了解,或者说是别样。

    也就在方才,他真正处于上官玉合独立面的时候,才能体会到这个女人的不同之处。

    这种不同很简单就能看出来,从她的眼睛里,当上官玉合觉得你毫无价值的时候,眼中发散而来的神思就宛若山巅俯瞰。

    这和女帝,苏清璃都不同。

    女帝的俯瞰是傲慢,不可一物仰视其;苏清璃眼神则是转瞬拒你千里之外,让人无法触碰。

    至于上官玉合,她给人的感觉,是一种缈视,但不是那种单纯的看不起人的感觉,而是居于她对本身的自信,居于她握剑之时的强大,径直如苍天之上撇顾浮游。

    她只是单纯的睥睨万物,视人犹芥。

    可往往这种超越她人的感觉,更是让黄丰生起欲念之心。

    如此女人,如此1妙人母,堕落之时究竟会是什么模样,是曾经在沙海被他药迷的模样吗?

    呵呵,想必不是。

    那里主导着上官玉合的,是她自己吗?

    黄丰如今想要的,是彻彻底底让这个剑仙,自己甘心屈膝跪倒自己面前,就像当下自己跪在她面前一样!

    —————————

    念想同时。

    站在黄丰面前的上官玉合手持红潮,冷容敛色地一句句道:

    “作为剑阁大师兄,违反剑阁条令,私下与同门比斗!是想被逐出师门?”

    闻言。

    远在一侧的柳舟月俏颜莫是轻轻笑了下。

    好你个上官玉合,这是摆明了告诉所有人,刚刚发生的事情,都不过是她自家宗门的家事,又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明摆是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向来有闻剑阁宗主孤傲清高,今日当得一聚。果真无假。”如此黑衣人回应起娘亲的话。

    苏云隧将目光落在都虞总帅的身上,这说话的人,莫非是皇室中人?

    然而,上官玉合照样保持着一幅满不在乎的冷颜,绾戴太清鱼尾冠的鬓发下,远山长眉微微挑起,只将自身完美的容颜对上了远处的女帝,声色俱厉道:

    “东方岚,人我全带走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这话说得,都虞总帅忙得伸出手指直骂大胆。

    棋不痴在后默默摇头,其余众女由于晓得女帝和上官玉合,二人曾经的典故,倒没什么反应。

    唯有俏俏躲在苏云身后的薛宗主,睫毛耸动,偏着头吃瓜看戏。

    但实际上,哪怕是苏云听着这话,都觉得娘亲的话是不是说得有点过了。

    毕竟对面那位可是如今夏朝唯一绝顶,大夏女帝啊!

    可说出来就是说出来了。

    女帝又如何,该给你面子就可以给,我不想给了又如何,试敢问凭什么?

    很简单,她是上官玉合。

    这四个字又代表着什么,也很简单。

    剑道魁首,能令万千战力超群的剑修,大家都甘心服气的剑仙!

    若是世道上,出现几个问题。

    比如上官玉合与女帝究竟谁更美,身段谁更诱人之类的话。

    也许世人各有各的选择,各有各的向往。

    可若有人问,这世上有谁敢在女帝面前大放厥词,不给圣人半分脸色,恐怕都只会给出一个答案。

    上官玉合!!

    虽说明面上,上官玉合的修为弱女帝半筹,

    却没有任何人斗胆质疑她身为剑仙的实力。

    如果说女帝是公认的天下第一人,那么上官玉合就是天下公认的,杀力最强者。

    这世上又有谁能顶得住剑仙的剑,要知道上一次剑仙在天下所有人面前展露剑道,还是十数年前的凉幽大战。

    那时的上官剑仙,单凭逼近同虚的实力,便强行抵挡住三十万蛮兵,问鼎九州第一。

    甚至,那时的剑仙还身怀六甲呢。

    那么十几年后的剑仙,要全力一战,会是什么景况?

    女帝又能不能比得上,没有人晓得,但恐怕绝对无法轻易战胜,乃至于很大概率,会落败。

    所以为什么当初仙宫弟子孟楠在以为苏云不过是蓬莱岛,国师弟子身份时,只展露出尊敬。

    却在听到苏云真正身份后,就立马吓得脸色发青。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苏云身份多重,带来的巨大能量,更多的是忌惮着苏云身后这位,孤高冷艳的剑仙娘亲。

    话回林间,随着上官玉合的语落之后。

    女帝从楞神中缓缓醒了过来,只是那双明亮的凤眸,却是死死锁在了上官玉合背后的苏云身上,也没顾及着右手的伤势,只问出了一句:

    “你就是苏云?”

    闻声,苏云当即持起绿卷,禀剑礼回应道:“剑阁苏云,见过昭安圣人娘娘。”

    而就在苏云回话时,上官玉合踩白玉高跟的莲足忽地橫移了一步,阻在二人视野之间,清冷剑眸定定看向女帝:

    “多年不见,你的手段生疏了,又或者说……”

    言着,上官玉合将眸光垂向站在一旁的都虞总帅:“又或者说,这废鸟终于耐不住性子,想往剑阁也插一脚吗?”

    被上官玉合一激,女帝终于彻彻底底回过味来,随将受伤的手背向身后,红唇轻勾:

    “小鸟儿虽小,真正想要展翅翱翔的,也是整片天下。玉合,你就不怕兜不了底吗?”

    上官玉合脸色看不出喜怒,剑眸冷冷低垂扫了黄丰一眼,再道:

    “小鸟儿想飞,也需要母鸟的助力,只是我向来不喜杜鹃,更不喜有些愚蠢,自以为掌控一切的凤凰!”

    聊着,一袭出尘白衣错入争锋相对的话题中。

    无暇玉足踩踏泥面,却不沾染片点尘埃,苏清璃峨眉弯弯,笑着替二人解围:

    “小鸟能成什么气候,不过都在母鸟的掌控之中。若是不喜,大家尽可烧了,又或者拿剑斩了翅膀,甚至画个卦法困着一辈子,给他点毒药毒死了都行……”

    “……我们又何必忧虑如此多,况且即便天高任鸟飞,这苍穹下也不只有一只鸟儿,想偷吃美味佳肴的大有人在,美味佳肴放在那嗷嗷待哺,又岂能是不给人吃的?”

    苏清璃暗藏机峰的话,听得苏云一雾一雾的。

    听在林间几位玉人的耳里,又有别样的风味。

    好比上官玉合就听得黛眉渐拧,眸彩晦暗,如落下的雪花般迎向苏清璃:“清璃,你悬了半世圣心,终究还是落下来了。”

    此刻,站在女帝身旁的柳舟月突兀的插了进来,说道:“呵呵呵,如今看来,有人先行超过我,和上官唱对台戏了呢。”

    苏清璃当即反驳,解释道:

    “本宫只是不想一人唱独角戏,更不想唱萌芽里为奴隶的萱堂。我晓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道理,有些运势已不在我们这一代人的手中,想要草长莺飞,就得懂得放手才是,让他们成长才是!”

    “放手?”

    上官玉合质疑了一声,驳斥道:“莫非真想让老虎骑到群山面前,咆哮生威,还是说你已有,生出虎崽子之心?”

    女帝目光熠熠,自失一笑:“朕何曾未想过你所想的,只是解决得了吗?还不如一网全拿下,更快哉!”

    说到这里,上官玉合已没有了再聊下去的兴趣,提着红潮便向外走去:

    “一网打尽,我看先被权势与欲望击沉的人,是你。岚,就算天下要顷下来,我还站在这,何时轮得到你在那里瞎摆局面!”

    “云儿,曹少悲随我走。”

    密语,密雨。

    林间漫天的风雪骤变飘雨,徐徐落下。

    苏云与黄丰两人并肩而行,跟在上官玉合身后,离开了纷扰之地。

    女帝凤眸则始终死死锁在渐渐远去的那道青衫身影,直至在视野内消失,才恹恹撇了下红艳唇畔,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低低讽刺了句:

    “躲在剑阁那么多年,还不是和我一样,能多了不起,有本事你就把这天给劈了啊。”

    嘟囔过罢,女帝就猛地转过身,凤跟一踏泥面,化凰影消散。

    并留下圣音:“柳舟月,速至雍州地宫接真驾,朕要出关!”

    柳舟月听言,随甩拂尘于腕,目光有所幽深地弯膝恭送女帝,便驾云遁往雍州;

    至于一身黑衣的都虞总帅同随柳舟月恭送女帝后,也独自散去。

    唯独挽着云紬带的白衣仙子苏清璃,螓首高抬,眼遥乌云遮明月之景微量,继而酥乳微颤,纤腰楚楚扭动,将身子半侧对向站在远处未走的棋不痴与薛曦月。

    其耳坠瑶贝摇曳,月牙清眸似笑弯弯,薄唇渐绽:

    “别来无恙。”

    棋不痴眯着眼,不发一言。

    苏清璃仙袂愈发飘兮,两靥动如春燕,芙蓉一笑再开言:“寻处地方,叙叙旧?”

    着此,随着苏清璃话落,飘零而下的细雨划过她护身的灵气,滑延流入泥面。

    —————————

    踩在远方黑泥地面的黄丰,在此时将手背在头后,瞧着前方剑仙藏在袍裙下,随步姿晃动的满润翘臀,舔了舔厚唇,向苏云搭腔道:

    “师弟,你这一剑真不错啊!”

    然苏云低沉着头,似不知思考什么,入了神般没有理睬他。

    忽而后,上官玉合顿住了身形,踩在泥面上的白玉高跟微微挪偏,恰在此时,苏云从思绪中怔忪过来,再迎面一望娘亲。

    眼前雨落的珠滴正如银丝画面,嘀嗒嘀嗒打入地面,在雨幕中的娘亲,由于先前急情未敢细观,如今再一顾。

    才发现娘亲不知何时,竟换了一幅打扮。

    玉跟上须踩玉足,怜白如菱藕的雪足僭展在暖玉包裹下,舒展得润莹琉璃。

    如此沿着上瞟,一條奇特红绳窈套纤美脚踝,往上对襟剑阁袍裙虽说依旧,然而纹样衣饰新绣上了花翠鸢尾,蔓延裙袂,恍若潇湘楚水。

    袂摆下,两条颀长水润的白腻美腿攀上裙畔,即便没有任何的饰物,仅仅只是在裙摆下,微露风光,都足以展现出悦眼素雅与姿诱。

    可这隐隐带着种白里透红的芬芳色气,来到腿畔处,便被衽侧接扣的昙花结遮掩起来,昙花胜白,在此又给增添出不少孀妇方存的矜持。

    再随如此昙花结一路往上,盘雁南素绸,紧束折柳细腰,偏过的身形在缠腰的约束下,丰腴美臀愈发满挺,散出丝丝久寡守居的成1哀婉。

    其实说来,上官玉合虽已跃徐娘之年,但由于修仙入玄,久经灵气温润身体,加之晋化蕴时恰临花蓓年华,容貌固龄可将体姿维持在绝妙的时期。

    若不是随着年月蹉跎,经历甚多,恐怕都难以察觉出她为人母,又亡夫的气质。

    只是此刻,苏云在抬眸间,却没想这些。

    目光只朝上走,雨影飘飘在娘亲上身剑袍划过,娘亲的剑袍向来特制,为的就是和宗内女弟子有所区别。

    而两者区别就是,女弟子的袍服衣襟均为夏式对襟,左右双叠,内衬衷袙遮露;

    至于娘亲穿的剑袍则仿制前朝虞领,略显低驰,稍有皓体呈露,然也见得大方得体,更显一宗之主的气魄。

    立足当下,娘亲的剑袍却变了,虽说尚还是墨白双色,但绸式变换为内衣外纱,里衣绣云鹤衔珠图,外纱则织八卦阴阳画,显得仙气尽聚之余,衣服襟昙花结又从腰间直扣上脖颈处,添出份份古朴含蓄的蕴道。

    只是如此仙意服装,却因两处尤其高耸于野的雪山,突得云鹤身子变得胖胖的,甚至两鹤含珠下,隐有两点蓓红起讫而挺,似乎就像是忍不住告诉外界,仙山之后更有玄妙呢。

    所以,毫无疑问的。

    苏云一眼也能看出,娘亲在换衣后应当没有缠熊,也没有穿抱腹诃子,抹熊肚兜之类的衣件,仅仅只是在外披了件剑阁袍服。

    恐怕娘亲是因为刚刚事发突然,没来得整顿衣装赶来的缘故吧。

    至于娘亲为什么换装?

    念到此,苏云俊容微热。

    想起了方才与娘亲的一吻,似乎……

    难不成,娘亲是因为和自己?

    未及让云儿细想,上官玉合那边稍稍偏了偏濪脸,耳垂竹节玉饰随之摇曳了下。

    再见她素手忽抬,拉出发髻间插着的玉笄,受不得笄离的青丝,紧跟着往下滑落,景况宛如一幅徐徐展开的山河画卷。

    在苏云,黄丰二人的共同张口观赏下,上官玉合就蓦两指夹笄弹射向右后方,笄出有剑气逸出,闻得后方林间惊飞夜鸟。

    经此,上官玉合又举起剑指,往虚空一划,割出道门来。

    “云儿,你先行通过虚空回剑阁,娘稍后就来。”说着此话,上官玉合清眸正直直瞥着密林,然而说到后半句,她就突发顿了顿,继而冷眼扫向云儿旁站着的黄丰。

    “还有你也是!”

    话毕,上官玉合的身影,在二人眨眼之间,倏然消失。

    —————————

    霹雳。

    夹雪雨渐大,在雷声轰鸣中。

    草丛中溘然咻出两蛇,一青一白,其中小白蛇的尾部还插了根玉笄,往外不停渗血。

    接尔,在两蛇于草从中逃出后,红潮剑影随之再至,上官玉合手持长剑,身形骤达,眼看着就要一剑诛两蛇之时。

    她清眸骤凝,遂用手转动剑柄,收起力道。

    目下红潮剑,肉眼可见地疯狂震颤起来,在其剑下,剥裂的空气模糊涌出条长状器具。

    旋即又听噗地一声,无形空气中兀喷出一口血来。

    上官玉合即将红潮归鞘,然身子未动,清冽眸子俯瞰身下,又发现因为自身资本过于雄厚,似乎什么都看不见,才往后退了一步:

    “苗圣蛊蛇,还能形遁虚空,好兵器也好手段!你是大比上那个女娃娃吧,出来!”

    话音落下。

    就在上官玉合身前,无形空气点点泛起圈圈波纹,紫衣劲装渐现,袭人足系绳带靴,一脸戴轻纱的妙龄女子显现身形。

    由此低瞧着她,半膝跪在地上,正以袖擦拭着绛唇,轻纱上堂露而出的紫水星眸,则暗藏恨意又忌惮地朝上瞪着上官玉合。

    “清茶淡饭,快跑!”

    似是见上官玉合没有进一步出手的动静,偷偷尾随苏云的姜璇玑,在擦拭过嘴角后,就立马低声催促了下青白双蛇。

    紧跟着,姜璇玑身子立马往后探出。

    可,她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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