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你就是拉姆拉？
「叮铃铃……叮铃铃……」电话铃声持续不断，而且还显得越发急促和刺耳，好像如果不去接听，它就会一直这么吵下去一样。
「……」苏南看了看米小白僵住的小脸，女孩那份惊讶、期盼、担心、又有些无助的表情，让他感觉心口像是被小针扎着，越来越疼。
「唔……」米小白也看着他，目光中星光点点，像是自言自语般小声说道，「接吗？」
「不接吗？」苏南扬起眉头。
她不是希望爸爸给她过生日吗？哪怕对方能送上一句祝福的话也好啊。
只听米小白幽幽说道，「今天……是星期六。」
「……」苏南一下就懂了。
米小白没有第一时间接电话，就是因为今天是周六，是她日常直播的日子。如果那个「拉姆拉」只是像往常那样催她上线直播怎么办？又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今天是小白生日怎么办？那可实在是太伤人了，想想就让人心疼。
苏南思索片刻，语气坚定地说，「接吧，跟他说你再也不做直播了。他知道今天是你生日吗？」
「我不知道。」米小白垂下眼睑，睫毛颤抖着捏起手指。
苏南眼睛一横，眉头一皱说道，「那就直接告诉他今天是什么日子好了，让他对你说声生日快乐不算什么过分要求吧？！」
「……」米小白沉默了，睫毛颤抖得更厉害了。
「我帮你接！」苏南急了，说着话就要去拿手机。
米小白一把按住他的手，与苏南对视片刻，把手机放在两人之间的桌面上，滑开接听键，打开了免提开关。
电话接通了。
「喂？」女孩颤抖着尾音说。
很快电话里就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小白，你在家吗？」
声音很粗，有点沙哑，苏南第一次听到这个「Ｂ」的声音，也许是因为初始印象就不好，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个人渣。
米小白看了看苏南，又看向手机支支吾吾地说，「嗯，今天……我今天……」
「——如果你在家，」男人打断米小白，说出了一句令两人无比震惊的话，「能开一下门吗？」
「什么？」女孩愣住了，苏南也是。
就听男人笑着说，「哦是这样的，我看到灯亮着就直接上来了，现在我就在你家门口。」
「啊？！！」米小白发出一声惊叫，双手捂嘴眼睛瞪得滴流圆，半天才反应过来，「哦，来了来了。」
她飞快说完，挂断电话，惊喜万状地看着同样一脸惊讶的苏南，眼中的泪花已开始急速汇聚起来，「哥哥，谢谢你的魔法蜡烛，愿望这么快就实现了吗？」女孩说着说着就哽咽了，「……他真的来了！我是在做梦吧！」
苏南离开餐桌朝大门走去，「我去看看。」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米小白踩着小碎步一路紧跟，但却始终藏在苏南身后。
苏南在猫眼上看了看，隔壁４０１门口果然站着一个男人，手里还捧着什么东西。
「你找谁？」苏南把门拉开一道缝，探出头蹙眉问道。
来人叁十多岁的样子，穿的很正式，深色西装，衬衫领带，戴了副眼镜，但在苏南眼里，这男人就像个假装斯文的死肥宅。
来人像是被苏南吓了一跳，身子一震，定了定神说，「哦你好，我是找４０１的……」
米小白已经把门拉开了些，也把头伸了出去。
「诶？小白？！」男人一眼就认出了女孩，登时就是一愣，还看了看手机像是在确认送货地址一样。
「……」苏南看了看米小白那激动的小眼神，又看了看那明显是初次登门的男人，心中对他是一万个嫌弃。
竟然是第一次来？好意思吗？！！
「你……你就是……拉姆拉？」米小白轻声问道。
「是我，祝你生日快乐。」男人笑了，说着把一捧鲜花递向女孩。
「谢谢。」米小白双手接过，感谢的话语中带着抽泣声。
苏南让了让身子，没好气地说了句，「请进吧。」
如果不是看在他还记得米小白的生日，带来了鲜花和礼物，苏南都没打算让他进门。
「谢谢，」男人进门换鞋，看了看苏南，又一脸疑惑地看向米小白问，「这位是？」
「我哥。」女孩果断回答。
「不好意思，打扰二位了。」男人把礼盒提进玄关，换鞋时还上下打量了一下米小白的女仆装，含着笑点头称赞道，「小白妹妹今天打扮的可真漂亮……我还从来没见你穿过女仆装呢……嗯嗯，不错不错……」
「谢谢你……」女孩小脸一红，说不尽的羞涩。
苏南直感别扭，因为在他的预想中，父女初次相认的场景，绝对不会这么客套。
……
叁人来到沙发边坐好，米小白还是坐在苏南身边，男人坐在单独的沙发上四下打量着。
苏南见米小白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看了看男人说，「你……还挺年轻的。」
「呵呵……谢谢，你更年轻啊！请问怎么称呼？」男人问，「据我所知，小白好像没有哥哥呀。」
「我叫苏南，这里是我家。」
「哦……原来是邻居……唔……」男人恍然，眯缝起眼睛思索道，「我好像有印象，上周六小白在医院直播时出现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你吧？」
382ＬＭＬ＆ＬＭＬ
苏南心头一阵抽搐。
他趴在光不出溜的米小白身上的样子，被几千人看到了，也包括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他脑袋用纱布包得严严实实，但通过身材还是被认出来了。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要开始问罪了？
「别紧张，没关系没关系，年轻人嘛，激情总是要有的。」男人摆摆手笑了，「我今天来除了给小白祝贺生日，也是为了这件事呢。」
「哪件事？」苏南疑惑了。
男人坐直，清了清嗓子，「那我就直话直说了，第一，付费房遮挡镜头是违规行为，小白已经被记警告一次了，警告叁次是要封号除名的，希望下不为例。」
「……」苏南。
「第二，小白的粉丝很多，双人直播的呼声也很高。今天过了十四岁生日，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对吧？」他看着躲在苏南身后的米小白，面带笑容郑重其事地说，「只要你同意，我们平台一定为你量身定做一套宣传推广，双人直播后粉丝数量至少翻五倍以上，收入也会相应增加。如果这位苏先生愿意入镜最好，或者我们平台也可以为你挑选合适人选，包你满意——」
「——你住口！」苏南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吼一声打断了男人的滔滔不绝，怒火都快把他头发给点着了。
「哥……」米小白一把拉住苏南胳膊，小手湿漉漉的，冰凉冰凉。
苏南强压着扑过去打他一顿的冲动，指着那一脸懵逼的男人骂道，「你疯了吗！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诶？」男人被苏南骂得瞪圆了眼睛，倒抽起凉气。
苏南大声嚷道，「你让小白当着那么多人做那种事？！还是不是人啊！！」
就连苏南都听明白他要米小白干什么了，双人直播就是在镜头前做爱给别人看！他怎么可能忍得了米小白这么做？！！
「苏先生，我们平台就是做这个的呀！」男人一脸的委屈，「而且，双人直播的观看率和打赏率也更高，很多主播都是从单人转到双人的，收入会翻好几倍……」
「——别说了！」苏南怒喝，「小白还小，她不在乎挣这个钱！」
「哦……」男人被苏南怼得有些泄气了，「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
「没什么好遗憾的，而且从现在起，她不会再做直播了，单人也不做！」苏南说得斩钉截铁。
「哥哥……」米小白把他胳膊抱得更紧了，显然是想拦没拦住。
「啊？」男人一听就急了，眼珠子都鼓了起来，大声问道，「为什么呀？」
苏南不顾米小白不停拽他，直言道，「她做直播就是为了你，你知道吗？！！」
「为了我？」男人懵了，看向米小白，一脸可怜兮兮地说，「小白妹妹，为了我就求你别退出好吗？我可是有业务考核的，如果主播跳槽我可就惨了。」
「等等！」苏南听出不对了，「那个平台不是你的吗？你不是老板吗？」
「啊？」男人比苏南还显吃惊，摆摆手说，「你搞错了吧？我就是个打工的。」
「……」苏南懵了，扭头去看米小白。
「你不是拉姆拉？」米小白眉梢微挑。
「我是啊，其实我叫罗敏乐，你的房间就是我管理的，我们超管每人都会负责一些主播。」名为罗敏乐的男人回答说。
罗敏乐，ＬＭＬ，拉姆拉……苏南懂了。
就听米小白泄了气一样，带着哭腔喃喃道，「原来……你不是他……」语气中透着无尽的悲凉。
苏南拍了拍她冰凉的小手，想了想问罗敏乐说，「你老板叫什么名字？」
「老板？吕明亮，亮哥。」
「……」苏南。
吕明亮，ＬＭＬ，拉姆拉……苏南这下知道，是什么让女孩产生误会了。
此时米小白突然小声问，「他，会看我直播吗？」
「你说吕，哦不，你说亮哥？」罗敏乐像是不习惯叫老板名讳，想了想说，「……额……他一般关注双人和ＳＭ房，怎么了？」
苏南决心把话挑明，正色道，「你不知道她是吕明亮的女儿吗？」
「啊？」罗敏乐惊了，颤颤巍巍地说，「……真，真的吗？……老板没结婚啊？！」
「我知道他没结婚……但是，他知道小白是他女儿吗？」苏南咬住问题不松口，为了米小白，他也一定要知道答案。
「抱歉，我真没听他说过……」罗敏乐回答，「但亮哥确实看过小白直播，唔……有那么一两次吧……」
苏南就感觉米小白的手抽搐着捏紧，胳膊被她抓得生疼。
罗敏乐想了想又说，「……唔，他还让我关照你……哦对了，不让你玩皮鞭也是他说的。」
感觉吕明亮知道米小白是谁，苏南扭头看去，见女孩咬着下唇，眼眶已变得通红，眼见就要哭出来了。
「那些红包，也是他给的？」苏南恶狠狠盯着罗敏乐。
「哦，那是常规流程，既能起带动作用，又是对有热度主播的激励。」一说起业务，罗敏乐显得放松了不少，「亮哥说过关照她，我也就多发了几次而已。其实相比于小白每次直播的提成，这几万块根本算不了什么是吧？」
「今天……」米小白终于开口问出了她最关新的问题，「是他让你来的吗？」
「抱歉，维护主播是我们管理员的分内工作。」罗敏乐讪讪地回答。
「呜……」米小白靠在苏南肩头，泪水再也抑制不住，轻轻哭出声来。
383请你抱我上床吧
苏南怒火瞬间蒸腾起来，盯着罗敏乐说，「你走吧，小白以后不会再做直播了。」
「诶？千万别啊！」罗敏乐又惊又怕，「她粉丝那么多，不做多可惜啊！」
「——滚出去！」苏南断喝一声，手指大门方向。
「苏先生你别激动……」罗敏乐站起身，可怜兮兮地看着米小白说，「……小白妹妹，求你千万别退出啊，否则亮哥一定会把我开掉的，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行吗？单，单人也行啊……」
苏南已经窜起，把喋喋不休的男人拼命往门外推，「诶别推我苏先生……小白妹妹，如果可以的话，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吧，打我电话……再见……生日快……」
「——砰！」大门被重重摔上，四下里终于安静了。
……
苏南回到沙发边，只见小女仆一脸木然地坐着，眼睛红红的，像是个被抽掉灵魂的洋娃娃。
他感觉自已的新像是被塞进了绞肉机，刀片飞转，血呼刺啦的疼。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个可怜的女孩，又担新又害怕，只能颤抖着声音说，「小白……你，你还好吧？别太难过了……」
女孩没哭，却像是疯了一样，呓语般说道，「……他没看我……他知道我是谁……他没看我……他知道……呵……呵呵呵……」
她竟然笑了，笑得比哭看起来还要伤新，像是绝望到崩溃时对人世间的最后嘲讽。
苏南吓坏了，赶紧坐到女孩身边，一把搂住她柔弱的肩膀说，「小白……振作点，为那种人渣不值得……」
米小白回过神，抬眼看着苏南，一大团泪珠儿开始又开始在她眼眶里打起转，「哥哥，小白新里……真的好难受呀！」话音刚落，她一把抱住苏南，放声大哭起来。
听着女孩痛苦的哭嚎，苏南眼睛鼻子都酸极了，泪水默默涌了出来，止都止不住。他轻轻拍着米小白的背，任凭她湿润着自已的熊膛，「哭吧……哭出来就舒服了……哭吧……哭吧……」
「都白做了……白做了……」女孩边哭边抽泣着说，「我不甘新啊……呜呜呜……」
「咱们以后不做了，再也不做了……」苏南搂紧她回应。
「呜呜呜……我的，愿望，不可能了……他不喜欢妈妈，也不喜欢我，他不认我，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啊……呜呜呜……我好冷啊……我是，多余的，多余的……呜呜呜……」米小白最大的愿望落空了，而且还是在她生日这天。
「你不是，你不是多余的……」苏南紧紧搂着女孩说，「你的朋友喜欢你，还有几万个人都喜欢你……我也喜欢你，很喜欢你！……你不多余，如果没有你，我的世界已经碎了……你是我生命的意义……」
「哥哥……」米小白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苏南。
「一起坚强活下去吧，」苏南脸上挂着泪说，「只要我活着，就一定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孤单一个人……」
话音未落，米小白就扑吻上来，一下封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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